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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心如明镜,可也只能依言照做。
萧家。
满院挽结飞扬的红绸让周术觉得无比刺眼,他匆匆来到停澜院,寻至书房。
“少主,徐展在门外让我们将徐靖远交出去,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
萧清晏跪坐在书案后提笔书写着什么,没有抬头:“你们承认了?”
“当然没有。”
“无凭无据,他愿意站便让他站着,不必管他。”
萧清晏写完了最后一笔,将纸张推到简心面前。
简心吹干墨迹,认真地看过上面的内容,俏丽的脸蛋展颜一笑,重重点头。
……
不过短短几日,京中便大事不断。
前有太尉季文若惨遭灭族,胞妹季皇后被赐鸩酒,皇后之子晋阳王被幽禁京郊雍华台。
后有淮宁王、广安王二王毙命。
洛京城中连风里都仿佛染上了血腥之气,
可这些毕竟是朝堂政事,寻常百姓接触不到,不甚了解,官员士族们又不敢妄议朝政,生怕惹祸上身。
如此一来,反倒是云陵萧氏为了攀附权贵、强行与徐家退婚的消息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谈资。
洛京最繁华的地段,以风雅著称的遗芳酒楼上,年轻士子们宽袍大袖,风姿飘逸,将宣纸铺了满地,室内墨香盈袖,酒气正浓。
“高风摧秀木,阴云蔽月明。”
一个披发袒怀的士子一手拎着酒埕,一手执笔潇洒挥墨。
墨落笔停,他将手中的毛笔一抛,仰起头,清澈醇香的酒水豪放地倾倒入口中。
眼角两行清泪滑落,与唇边的酒水浑然相融,他起身狂笑着,笑声让周围所有人都心中凄凉,禁不住跟着他一起潸然泪下。
朝堂黑暗,肱股之臣接连被杀,皇族子孙眼睁睁看着先祖基业大厦将倾,却只知道为人嗦摆,自相残杀。
儒学正统被肆意践踏,仁义道德成了一纸空文,饱学之士胸怀满腔抱负,却有志不能酬,有话不敢言。
而今,就连华庭簪缨、卿相辈出的云陵萧氏也终于屈了傲骨,向龌龊的世道低了头。
那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希望?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满心的绝望中时,“砰”的一声,空酒埕被那士子抛到地上,众人眼前白影一晃,那士子竟然冲到扶栏前,纵身跳了下去。
人群中一声惊呼,众人连忙冲到扶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