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清晏好大的胆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都不知该说什么。
谢行止朗声笑了起来:“萧清晏,真君子也!”
周围人们不敢像他一般大声说出来,但也禁不住在心中暗赞。
果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将年轻士子的遗体送还给他的家人后,谢行止的耳边仿佛仍响着痛彻心扉的哭声,一股积压在胸臆间的郁气始终难以消散。
他让狡童驾车到了坚白书斋,打开《周易》后的木匣,里面什么也没有。
谢行止向书斋借来纸笔,可笔尖蘸饱了墨汁,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他将空木匣重新放回。
回到马车上,狡童探进脑袋:“郎君,城中已经不再戒严了,季五郎总不能一直藏在洛京,您打算如何送他出城?”
虽然名义上不再戒严,可城门出入一定会有人盘查。
谢行止捏了捏眉心,余光瞥见了一旁的纸卷,是那份萧清晏写的告示。
“童儿,长公主府中可是有一个叫林鸢的门客?”
“是啊!”狡童瘪瘪嘴,眼睛却又亮闪闪,“说是门客,其实就是个出卖自身换取富贵的男宠,郎君问这种人做什么?”
谢行止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微光:“救人。”
……
南阳长公主府是京中最大的一座私人宅邸,入夜,偌大的府中一片寂静。
偏院的一间屋子里响起绿映低低的声音。
“夫人,您多少吃一些吧!”
自从被带到这里,王筠便几乎没有进过食。
王筠站在窗边,望着高悬于九霄之上的明月,亮得如同半面妆镜。
白天时南阳已经来过了,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说的无非就是那些陈年旧事。
“当年萧予安为了你,宁死也不肯娶我,让我成了整个洛京城的笑话,整日都要面对沈继那个废物,是你们毁了我的一生!现在我偏要你们的儿子娶我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清高到几时!”
王筠当时听到这番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到底是什么歪理?
就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南阳当年意气用事,嫁给了与萧予安齐名的沈继,这才荒废了韶华,多年来痛苦不堪。
如今南阳却将所有的错归咎于他人,又想拿亲生女儿的幸福来置气。
王筠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荒诞可笑的想法,她也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