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将礼单递还:“既然是萧家送给殿下的,那便是我的意思,岂有收回之礼?”
云陵王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既是希和所赠,本王便更不能收了。”
“这个,恐怕殿下不能做主。”萧清晏将礼单奉给裴氏,“这些是我送予王妃的见面礼。”
裴氏看出来了,云陵王对萧清晏很是看重,她用眼神征询云陵王的意思。
“既是希和的一番心意,王妃便收下吧!”云陵王笑言。
“那便多谢萧九郎了。”裴氏得体地接过礼单。
“你该叫他萧家主才对。”云陵王语带戏谑。
裴氏当真有些诧异,禁不住再次打量萧清晏,这般年纪轻轻?
云陵王笑容温和:“不过叫萧家主太生分了,本王与希和情同手足,往后便如同自家人一般,王妃可随本王,直接唤他的字。”
这云陵王,还真是自来熟。
裴氏温和地唤了一声“希和”,便不再多言,谨守分寸,进退得宜。
萧清晏对这位云陵王妃颇为赞赏,大多后宅妇人看到这些迷人眼的黄白之物,总是难免贪恋几分的,裴氏却毫不留恋,只在意夫君的意思。
这样的女子……堪为国母!
云陵王下去吩咐人召集私兵,裴氏去叫人给他们准备行装和食水,留萧清晏一人在厅内品茶。
她负手站在厅中,望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忙碌,一口大箱子沉甸甸,要三四个人合力才能抬起,只怕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夏末的阳光金灿灿地沉入她眼中,唇边浅笑微凉。
数月前,她派人回来云陵传讯,说想回来查点一下祖产的账目,派出三人,两个从此音信全无,唯一一个回到洛京,也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只留下一句“祖产缺失”。
水至清则无鱼,萧家偌大的产业无论交给谁,都难免心生贪念,偷偷从中谋取一二。
若在她能容忍范围内,适可而止,贪点也就贪了,她相信萧予霖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萧予霖先是杀人灭口,后又不惜让自己的儿子去洛京,与人勾结,意图置主家于死地,可见他们已经不止是贪墨一二这么简单了,云陵的祖产还不知被他们私挪了多少。
在洛京时,萧清晏原计划是将萧清叙的尸体带回来,就说是被乱军杀了,先稳住萧予霖,将祖产账目弄清楚再考虑如何处置他们。
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无心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