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酌的兴致。
“怎么?舍不下北地?”季月临抿了一口酒水,喉咙发苦,若说舍不下,他的至亲都埋骨洛京,他比谁都不舍。
谢行止问:“月临,到了江对岸,可想过要做什么?”
“去寻五叔,问他借点钱财经商吧,天教我季五活了下来,总要接着活下去的。”
谢行止失笑:“那你五叔怕是活不成了。”
季月临的五叔季风徽并非季家本家,又远在南郡隐世,没有受到牵连,不过季风徽虽为南郡的大名士,却有一个毛病总是为人诟病,视财如命,有个“铁饕餮”的名号,只进一出,一毛不拔。
向季风徽借钱,如同要他的命。
季月临笑了笑。
谢行止偏头看向他:“不打算再入仕了吗?”
士族坐拥巨富,并非不经商,但没有亲自做商贾的,季月临这是生了隐世的心思。
“亲眼见亲族横死,如同削肉刮骨,痛伤了,不敢了。”季月临声音哽塞。
谢行止心中明白,痛极了,伤透了一颗报国之心,心灰意冷是真,但说“不敢”,不是不敢再入仕途,而是不敢再轻易投效一个不明的主君,不明的朝廷。
他忍不住想,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伤过了,可有人还没有,还在尝试着去搏击云霄。
他不忍看到那人落得与他们一般惨淡失望,可又好奇,那人和他们一样失望过后,又会如何?
醉生梦死的山林间,是否又要多一个“他”?
季月临挑眉:“从昨日开始你便魂不守舍,莫非是舍不下北地的哪位红颜?”
谢行止漆眸半阖,醇厚的酒香在喉舌间辗转缠绵:“是有佳人难舍。”
季月临本只是调侃,没想到竟然得了这样一个回答,不禁微微愕然。
“月临,若是有人狠揍了季风徽,又掠走他全部身家,你说他会如何?”
“啊?”季月临不明所以,但还是笑言,“五叔定会将那人视如寇仇,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江风吹干了一缕发,撩过谢行止的眉睫。
他想,那人虽生就了傲骨寒梅冰雪样,却也绝不是遗世独立与世无争的性子。
应该,也是睚眦必报的吧……
谢行止莞尔。
季月临见状,失笑:“瑾之,你、你莫非还真是……何样的绝色能让你如此失魂惦念?”
无疑,谢行止有个风流多情的名声,聚众宴饮时总是美婢环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