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帛书上与你说过,我也许会享受闲居田园之乐,但我永远也做不了超脱世俗的闲云野鹤,你知道我心中所愿是什么,那便该知道,萧清晏此生所思所行都将以此为目标,死而后已,该利用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该剔除的阻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剔除,这其中可能也会包括你,包括你身后的谢家。”
这番话说得着实冷血,但萧清晏不想维持表面的假象自欺欺人,干脆一刀剖开了,从一开始便讲得明明白白。
一时的鲜血淋漓,总好过日后拖泥带水,大家都不好受。
寒风灌入口中,冷不防呛得萧清晏掩嘴一阵猛咳,但下一刻风便消失了。
她放下手,见谢行止偏移了一点位置,挺秀的身影为她阻断了正面袭来的风尘。
萧清晏喉咙有些涩,她抿了抿唇,将冷硬的语气稍稍放缓一些,可说出的话……也许依旧像刀子吧,至少她自己心里有些伤。
她说:“瑾之,我与你不同,你交游甚广,同道友人有许多,可我无朋无友,你是我唯一的知交,你、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想用好听的话骗你,倘若将来你们谢家阻了我的路,我也不会因为你而对谢家留情,那时候你能保证不会怨我吗?心存芥蒂,你我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谢行止略带错愕的表情落入萧清晏的眼底。
“希和,你好像很确定谢家会成为你的阻碍。”
这句话是肯定。
萧清晏暗自屏息,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得太明朗,她面对的这人可是谢行止啊,只言片语便能懂她,也能洞悉她的目的。
“你想动士族?”谢行止轻声问。
果然。
萧清晏心下一沉,有这样一个“心有灵犀”的人存在,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士族对官场垄断,兼并大量土地,隐瞒人口,豢养私兵,手中积蓄着大量的财富,生活奢靡,却沉迷于饮酒作乐,黄老道术,国难当头总是先以家族的利益为首要考量,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偶有几位愿意为民生社稷忧心的,也被视作异类,转眼淹没在士族争权夺利的洪流中。
萧家也是士族,萧清晏自己现在也不得不遵循这些准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正因身处其中,她看得更加清楚,士族存在的这些弊病如果得不到解决,无论将朝廷迁往何处,更换多少主君,都不过是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对上谢行止清润明澈的目光,萧清晏苦笑:“你看,你这般懂我,面对你时我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