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负手,看向窗外浓浓夜色。
“我想……在永江北岸种下一颗火种。”
这话旁人乍一听来大概很难理解,但她相信谢行止会懂。
谢行止温声说:“在你描绘的那个世界中,人人生而平等,人人都可以获得接受教育的权力,没有谁生来就该被牺牲,被舍弃,被奴役,只要肯付出努力,总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他几乎是照搬了书信上的原话,萧清晏有时在信中的措辞总是很奇怪,谢行止觉得很是有趣。
他看向萧清晏:“你是想在北地建立一方这样的乐土吗?”
萧清晏扬眉,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懂她的。
“想要完全建立那样的世界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划出一方天地,为流离失所的百姓提供一个安身之所。”
当烽烟席卷北地,那些无法逃到永江南岸的人,难道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他们,也应该有活下去的希望。
深夜,黄阿翁起身披衣,迷迷糊糊地钻进茅厕,出来时被寒风冻得直打哆嗦,跺着脚只想要赶紧回屋,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然而视线一扫,发现东屋里竟然还亮着昏昏灯火。
“这都已经四更天了,七郎怎么还没歇下?”
莫不是还在喝酒?
“少年人啊,不知道节制可不成,还小呢……”
老翁絮絮叨叨,想着去劝两个郎君早些安歇,来到檐下,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提到了什么坞壁,听起来不像是醉言醉语,倒像是在谈正事。
这就不好进去打扰了。
黄老翁默默转身回屋,离开时隐约听见七郎带来的那位少年郎说:“这些年我大晋百姓日子过得本就艰难,百姓有难,总要有人来管……”
冬风恶寒,黄老翁裹了裹身上的棉絮袄子,心里暖融融。
这些出身士族的郎君将来都是要做大官的,有他们在,往后的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秉烛长谈一夜,天亮时两人身上却是不见丝毫疲态,反倒是神采奕奕。
辞别了黄阿翁夫妇,萧清晏和谢行止重新返回庆阳城。
庆阳城已经完全被萧清煜的兵马接管,恢复了应有的秩序,狡童和聂尧钱凤早已在城门口等着。
谢行止在城门前停下,没有下马,对萧清晏道:“我等你。”
萧清晏点头:“好。”
跑过来的聂尧三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