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大红绸带的贺礼被一件件搬下车,堆在店门两侧,烘托出一片开业的红红火火。**
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这鹅毛还是出自领导之手,完全可以直接做鸡毛令箭,用来和谐邹县本地的不安定因素绰绰有余。
不安定因素之一的沈亨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所有人都出去看热闹,他瞅着那抹上油泥和头发的煎饼果子,完全傻在那。
尤其当他看到从最角上,隐蔽性最好的那一桌走出三位老人那刻,似乎感觉三道天雷从他头顶劈下来。杜老、虞老、邓老,您三尊大佛既然在,为什么不出去剪彩。
“你们不出来,就给我一种错觉,今天这里只有王家父女和徐老那仨老弱病残,分分钟可以踩脚底下压扁。”
沈亨默默想着,欲哭无泪,偏偏杜老还走过来:“小伙子,你煎饼果子怎么脏了?”
“没,一点没脏。”
结结巴巴地说着,当着杜老面,沈亨拿起面前的煎饼果子,带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大口咬下去。
偏偏来时为了效果逼真,他在油泥里掺了点土。一股又腻又脏又牙碜的感觉充斥在口腔,他还得装作吃得很香很满足。雪上加霜,他只得把黄连汁般的苦楚往自己心里咽。
一个煎饼果子吃下去,沈亨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三害时期村里人都挖地里野菜,带土直接咽下去。后来大哥入赘李翠家,他也跟着当上国家干部,曾经饥渴交加的感觉彻底远离,却在今天被翻出来。
抬起头,原地早已没了三位老人身影。沈亨强忍住呕吐感,突然想起来时大哥的嘱咐,会有人在十一点前来接应他。
如今距离十一点只剩五分钟,天,大哥这不是来自寻死路。
顺着门口地人潮挤出去,他就见几个农村妇女打着包头巾,挽着篮子走来。这是大哥安排的人?
沈亨狐疑,而提篮子的妇女却冲入人群,放下篮子说道:“这店不能开。”
王曼正摆着花瓶,听声音往后一看,打头的人正是张奶奶儿媳妇。她家养着好大一窝鸡,煎饼果子每天要用的鸡蛋,有一小半就是从她那收来的。
“张婶,怎么了?”
张婶急得满脸通红:“曼曼,这事前头婶是真不知道。咱们村里这几年喂鸡,刚孵出来的小鸡,不都兴往里面添点药。昨天婶才知道,那药是激素,下的蛋吃多了,人狐疑得糖尿病。”
后面几个人也点头,比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