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对罂粟并不陌生,这还全赖王丰收。()七八十年代阿司匹林还没普及,罂粟是天然的镇痛药。
农村房前屋后点两棵,经过一夏天的雨水日照,喜阳喜湿的罂粟开花结果,拿削铅笔的小刀隔开球状果实,内里流出乳白色汁液有镇痛之效。果实连带种子晒干就是大烟壳子,掺在旱烟里抽起来格外够劲,熬汤时连带大料放一点也很出味。
王丰收常年离不开这个,即便后来有了阿司匹林,他还是坚持每年在院墙下点一排罂粟。
“他种了多少?”
水声传来,半晌王继周沉默道:“那一片全都是。”
四年前盖房子,王继民可劲折腾,不仅弄烦了王继周,也让村支书张建国瞧不起,所以他特意分了村边上低洼的那块地给它。
那边地势洼,雨天容易被水漫过,也没人乐意去,所以前后空出了大概好几亩地。
“全都种满了?所以爸你说了他?”
父亲怎么这么傻,王曼皱眉,王继民爱种那是他得事,真出事他自己担着。稍微说下就行,犯得着着急上火把自己搭进去。
“不是。”
什么,不是?那是为什么?王曼本能地感觉真相可能更劲爆。
“那是怎么回事?”
“拦他的是你爷爷,他平常爱抽两口,但也知道这东西容易让人上瘾,对正常人身体不好。再说种多了,国家也不让。可你三叔不听劝,失手把他打伤。”
打伤……
王丰收虽然没本事,但在老太太影响下,对王继民可是好到没话说。不说前些年他们逢年过节送去的礼品,就连他们盖起新房子搬了家,二老一个负责在小卖部看门,一个跟过去帮忙做饭洗衣看孩子,直把周春娟供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把这事推我身上?”
王继周闷哼一声,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他小心发现端倪,现在就该接爹娘进城养病。一旦他们住下,王明也得跟过来,再然后家里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你三叔想把大烟壳子给我,他说这东西加在煎饼果子里好吃。我不答应,他让我推荐给县城里开餐馆的其他人。”
峰回路转,王曼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过程和结局。后面的事不用再猜,王继周一鼓作气说出来。他的拒绝彻底点燃了王继民的仇富之心,扬起铁锹他将站在前面的大哥拍到粪坑里。
“爸,你就这么回来了?”
王继周摇头:“恩,我把他也拽了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