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怼怼道,“实际上,万年县并非是特例,这里终究是天子脚下,有无数的人盯着;
万年县上下,在我大唐各州县之中,已是堪称收税模范了。
而许多地方,可谓山高皇帝远,税赋的征收,就更加荒唐;
县里的差役,只知催收,百姓们,也不知自己要缴纳多少。
而钱粮交了,更不知道这些钱粮实际上去了哪里,这都是一笔糊涂账,没人算得清,也没人去理会。
只是国库的岁入,倒是一直都在增加,这固然是可喜的事。
可是,百姓所缴纳的税赋,却是远远超出了国库的入库,那么这超出的钱粮到底去哪里了?”
一时间,政事堂里鸦雀无声。
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
都说了,原本就是糊涂账,谁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李世民皱了皱眉,狐疑问,“真的到了这个程度吗?”
“臣已经捡轻的说了,万年县已算是规矩的,其他各地,就更加骇人了。”
魏怼怼顿了顿,继续道,“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没有人能说得清中途到底损耗了多少,也没有人知道谁来催收这个钱粮。
百姓们不清楚,县里也不清楚,朝廷就更不清楚了。
诸公们心疼的是几百万贯钱养着一群不事生产的税吏,可曾想过,其实天下浪费的何止是一个几百万贯!
臣之所以想要招募专业的税吏,建立一个新的征税体系,其实,就是要解决这个情况。
统一征取税赋,征收的过程中,谁承担疏忽和贪墨,可以做到责任明晰,可以直接进行追究。
而不似现在这样,直接变成了一笔糊涂账。”
李盛唐这小子毒哇,眼光真准,这钱袋子抓得好!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看向房玄龄,“房公以为呢?”
听完魏怼怼的话,还能怎样?
果然如李盛唐所算,况且人家魏怼怼还有详实的数据证明!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那么就试试看吧。”
到了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其实这事,房玄龄是大致知道一些的,可是知道的却不甚清楚;
只是知道,各州各县,确实儿戏,但竟然恶劣至如此程度,他不敢信、不愿信而已。
李世民颔首道,“魏卿家针对当今的时弊,想要推行新的税法,这没有问题;
只是,朕只一条,就是不可闹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