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已经没过了腰身,南庐渊才在穿过一片槟榔树老人葵、越王头树、苏铁、黄蝉花、茶梅、龙船花、扶桑树、凤梨、露兜、龙血树、蔓绿绒、合果芋、变叶木后,隐隐约约在那藏在苍翠郁葱中窥见房屋的一角。
好在四国的官家话都差不多,南庐渊能听懂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此刻在这屋前屋后一共有大约二三十人,算上闵春迟那的,估计人数在四五十以上。
这些人说实话并不多,若是闵春迟愿意,估计能够全包了。
“你说齐王让我们来这图什么?这地方又偏,还穷,要是到江南,不是比这儿成效好?”
“嘘——小声点,命不要了?江南还有个巨头张家呢,你胆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拉拢江南造反?”
“可是这儿这么穷,离南商的国都璟城这么远,还能动摇南商根基了不成?”
“你晓得什么?就是远,南商王才管不到,况且江南和闽南挨得这么近,江南那么发达繁荣,闽南却这样落魄,还年年闹出那样的事儿来,闽南必然已经对朝廷积怨许久。只要我们给这儿尝到些甜头,还愁闽南不归顺我们吗?南商贫富差距大,穷的地方多,看到了闽南这样,加上我们撺掇几句,就容易兵起包围中央了。”
“为什么?”
“南商地方上的苛捐杂税还不够多吗?江南的官都敢克扣赈灾钱,何况是更加贫穷偏僻的地方?”
南庐渊沉默地听着,没有在这对手最松懈的时候冲上去。倘若这些连西唐人都心知肚明,那他们为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们国内的情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而他们却还天真地以为南商能在北秦和东魏的动乱中保全自己?
南庐渊忽然觉得他还是太嫩了,即使自小刻苦非常,师从名将,饱览群书,后来也功名加身,但在这诡谲的天下,还是显得......太稚嫩太渺小了。
像是一直蒙在鼓里的盲鱼。
他听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倏然朝几人冲来,给离他最近的那人迎面一剑!
那人哪料得到这变故,当即被南庐渊一剑劈在面颊上,整个人狠狠地晃了晃,瞪大了双眼跪在地上,死不瞑目。
南庐渊方才瞅好了,其中那个穿着绿色绮罗的男子耳垂最长,一只手上四五个戒指,还有个成色上品的翡翠扳指,眉目也最端正俊美,估计是这一帮人里的头目。
但他又怕事情有变,于是多看准了一个,准备只留这两人,其余的一个不留。
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