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多里的路程,而且并不是弯弯拐拐的山道,步行也只需要一个多钟头。
二人骑着车子,也是想尽快离开村民的视线,免得事情出了岔。
高峰当然是躲避父亲,要是高远山知道儿子拿着三千元积蓄跑去县城里玩彩头,搞不好真能闹出人命。
至于袁成才,其实是躲着胡彩彩。他这个大表哥,一直靠的就是那手雁过拔毛的本事,明面上是替表妹出主意,实际上则是无利不起早,能捞一把算一把。
进了酣县,袁成才避开主干道,骑车拐进某个悠长的巷子里。这地方对高峰来说也并不陌生,巷子角落经常能听见骰子麻将的声音,有时候还偶尔传出几声叫骂。
锁好了车子,二人的身影很快钻进某个地下室,袁成才还不忘好心地提醒高峰,让他把钱一定得揣好了,这地方鱼龙混杂,千万要提防扒手。
这是个地下台球室,丝毫没有通风口,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子烟味,门脸上蹲着俩小伙,警惕地朝这边看过来。
二人明显是望风的,说明这家台球室里确实在玩彩头,每一把都有真金白银的出入。
刚刚进门,里面横着四五张球桌,另还有两个块头不小的中年人坐在柜台旁,提防赌徒们急眼闹事。袁成才四下一瞅,看准了角落里的某张空桌子,转头低声吩咐道。
“小峰,我等会儿先玩几把小的试试手感,钱你还是揣着,如果觉得今天能行再拿出来。”
高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已经能大概猜到袁成才的花花肠子。
这就和村头那种压水井一个道理,出水之前得先灌点水进去,毕竟高峰手上拿着的可是足足三千块,袁成才当然清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走到角落,和一个同来打球的人商量好玩法和赌注,最终敲定到两块钱一颗余球。
其实这也玩得不算小了,一盘桌球打下来顶多十来分钟,实力和运气不好的一个钟头就能输五六十元,相当于公务员半个月工资了。
袁成才一上桌就表现得十分谨慎,虽然与对手的水平不相上下,但他始终像是不在状态,每局都在关键时刻漏掉一两颗。
随着时间推移,他打球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每一杆都得考虑老半天。而当他输到二十多元时,袁成才忽然把球杆丢到一旁,叹着气走过来拍了拍高峰。
“算了吧,我今天不太得劲,要不你去试试?”
高峰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偷笑,这家伙的手段早被自己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