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她,再见她们,那是时隔多年,可首阳竟还是这样的性子,都不让她抒缓抒缓。
“公主,目下已是亥时三刻,您该安置了,”首阳浅笑,但说出的话却不讲情面,“已晚了一个时辰,公主若无困意,待明日气色不好,眼下泛青,面皮也是要皱的。”
雒妃目光灼灼地望着首阳,听着她唠叨,心头觉亲切,便想让她多说一些,遂纹丝不动。
这样的孩子气,让首阳失笑,她与莺时两人扶起公主,伺候她换下那身喜袍,又梳通乌发,便带她去净室。
雒妃看了首阳好一会,坐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见首阳转身出去,她才道,“首阳姑姑怎的不说了,本宫还想听。”
正打帘子的首阳回头,就见娇娇公主在依稀水雾间乌发如云唇红面白,很有番惊人的艳色,她心里一边觉驸马有眼无珠,一边又为自家公主心疼。
驸马秦寿那样的男子,不是良配。
可偏生公主就是心悦上了,心念念的都是驸马,这好不容易拜堂成了亲,谁想大婚头一晚,就闹成这样。
首阳敛了多余的心思,她笑道,“公主莫要取笑婢子,婢子去准备玉屑面花香凝脂,一会为公主抹上,助公主安神好眠。”
这点雒妃是晓得的,她身边的六宫娥,各有长处,一如首阳管着她的膳食和身子调养,并懂些医理,目下在净室伺候的绀香和莺时,则是掌饰物与华服,另外的槐序擅账房之事,便为她理着嫁妆,剩下的鸣蜩和季夏,两人为双生子,会些拳脚,一套合击之术,能与顾侍卫长战个不分高下,故而平常都是贴身保护她。
首阳出去了,雒妃才收回目光,她一回头,就见绀香和莺时两人愤恨的神色。
“公主,驸马欺人太甚!”绀香自来是管不住嘴的性子,她长了张娃娃脸,此刻嘟着嘴,像没糖吃的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