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不管心里想着什么,身上都一律戴着白花,而这样便显得走进来的沈朔格格不入。
可沈朔却顾不得去看这些人的表情,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走向那个父亲。
走到床边的时候,沈朔单膝跪在了地上,无比认真的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了的沈枫。
就在刚才,在面前这个躺着的人生命中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这个做儿子的依旧是在顶撞父亲。
容易看着父子两个人这么多年以来难得的有这么一次,可以和谐的说话,却是在阴阳两隔。
“他走的时候嘴里还念着你的名字,那件事情是你父亲错了,也是我们家做错了,最后的飞机事故是一场意外,可她上飞机,这件事情却不是,你父亲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在自己的场子上混的来去自如,却偏偏在你这个亲生儿子身上,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成功过,沈朔,你父亲在临走之前说过。”
容易上前拍了拍沈朔的肩膀,有些艰难地回忆到在弥留之际的沈枫。
沈朔倒睫毛轻轻的闪了闪,细细的听着。
“他说他很后悔,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就连已经有了你们兄弟两个人,却依旧改不了那样的脾气,而那个女孩很不幸的沦为了负责两人互相革命的牺牲品,而且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若是可以到了地底下如果他可以见到那个女孩,他会很认真的跟那个女孩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那个孩子,我们家族真的错了。”
容易的眼前像是浮现起了之前的画面。
沈枫一脸平静的靠在床上,望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鸟儿,他的身上更是没有所谓腐朽的气息。
就像是在接受一件寻常事似的。
而就在两位好友促膝相谈后的半个小时之内,沈枫就已经不在了。
“孩子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恨还是不恨,床上躺着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你的父亲,而且,他在临走的时候还在牵挂着你。”
容易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进了沈朔的耳朵里。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高兴。
那么多年,原来只要的是这么一句话而已。
“董事长让我问你一句,直到现在你还在恨他吗?”
容易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张罗着屋内的其他人全部都走了出来,刚才所透露的那些信息也足够这一些所谓的家族人员,八卦聊闲几天了。
房内,再一次的只剩下父子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