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她,怎和我一样?”林宁抓出他话里的要点。
“我不是陶老爷的亲生儿子,我娘曾经为了讨生活,在江城跳舞场当舞小姐,她怀了我以后,吃尽苦头到了云城,她在街头讨饭,饿倒在聚贤茶社门口,是老班主带她进了鸣凤班,给她说戏,跑一跑龙套糊个口。
一天陶老爷到鸣凤班听戏,他不知怎的,一眼瞧上了她,几次来往,我娘图安稳便嫁给他做妾。哪知道我娘是带了肚子的,陶老爷自然气恼,从此冷待着我娘。娘为了我忍气吞声,直到我长大些去了林村读书,她才脱离了陶老爷身旁,一直跟着我。
至于我为何还是陶家的大少爷,我想,一则是陶老爷不想把家丑暴露出来;二则是我大概对他还有点用,我帮陶老爷打理生意,接触的都是肮脏见不得人,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世道会不会本身脏得令人作呕,我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小宁,我并不是。
还好我幸亏是在林村念书,幸亏遇见了你,我心里还有点光和热,那是你赋予给我的。”
“所以你的泰禾是为了脱离陶家,是吗?”林宁听他把陶家隐秘告诉自己,良久沉默,之后开口问道。
“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和陶家撇开关系。现在我做到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泰禾是云城最大的商号,而陶家商号已经不复存在!”陶正礼激昂起来,一双眼睛迥然,握着她的手心亦发着热,“是我亲手把陶老爷送入监牢,我要让他的下半生在悔恨中度过。”
“你陶家的恩恩怨怨,陶老爷的作为我无法评价。可是,有和你母亲一样的经历,我和你就不可能。”林宁冷静道,给他泼了盆凉水。
“为什么?我母亲她可以体谅的。她想撮合我和张慧清,全是为了自己报答老班主,张慧清的师傅就是曾经鸣凤班的台柱子,也是老班主心爱的干女儿。我明白她的心思,她的恩情我照拂张慧清时已经报过了,我不可以把终身幸福都卷入报恩这个巨大的漩涡里。我做不到,小宁。
我心里只有你,从来只有你。在林村时,我因为身世自惭形秽,担心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幸福,现在我不一样了,我有那个完全的能力。我要帮你拿到你想要的,然后请你正式嫁给我。你的孩子就是我的,他永远不会知道你过去的那一节,你想忘掉什么,就忘掉什么。不好么?”
“陶正礼,你不懂你的母亲。她因为吃过苦头,走过这段弯路,她不愿意你成为新的陶老爷,即便你不会,她也希望你娶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比如慧清。
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