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凭白辜负了叔父苦心。如今那何进独霸朝堂,您却在这时出来与其对垒,怕是……”
话说到一半,便被袁隗一只枯干细瘦的手掌拦住了接下来的话。
“叔父老了,这太傅的位置是坐不久的。要是舍了这条老命能给这倒悬之世添一把油,也算不枉此生。”
说到这,他收回手叹了一声,露出那枯手后晶亮的双眼。
“这大汉眼见日薄西山,没有黄巾贼,或许你们这一辈还要等等。现在有人推了一把,天予不取,那便反受其咎。”
“我袁家四世三公,所积福泽也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叔父……”袁绍直起身,四下环视。
“不必担心,你自暗道来时,此园周遭便早已清空了。”袁隗双眼微眯,注视着重新端坐的侄子。
“公路为人燥进,又无容人之量……袁家的未来,就放在你身上了,叔父这老身子骨倒是可以和公路一起给你做一次踏脚石。”
袁隗这话一出,刚刚还有些愣怔的袁绍立时浑身一震,眼圈都泛起了红晕。
“叔父……”
“欸,大丈夫,何故作小儿女态?叔父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如此。”袁隗一脸老怀大慰,似笑的很开心,“既然事情已然安排妥当,那你便去吧。必要时叔父自会配合你。”
说完,他竟站起身,背对袁绍面向园中小池。
“天下苦阉竖乱政久矣,谁能将其一举铲除,谁就是这天下士林共主。想必大将军那里,也很想让他何家如我等般千秋万……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袁绍闻言,恭敬起身。
也没开口,就是朝那道背影深深一礼。
然后,便沿着来时的秘径悄然远遁了。
……
不多时,一道青衫布袍略显瘦弱的人影走入园中,进了小亭。
“叔父,本初走了?”
“是啊,走了。来,士纪,陪叔父手谈一番。”
袁隗转回身,亲切的邀来人入座。
这人虽看上去像个平平无奇的瘦弱书生,身份却不简单。
不是旁人,正是大汉安国亭侯、太仆,袁基。
袁绍和袁术的嫡亲哥哥,安国宣文侯、司空袁逢的嫡长子。
如果说袁家这一代里袁绍是少有才名、声望广播,袁术是交游广阔、武功不凡的话,那这一位,就真是低调的很了。
虽然袭了父亲爵位,又年纪轻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