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步之内,若是木筏或许可近五十步之内,五十步之前的木桩尽皆露出水面,就算是木筏也无以同行,而五十步之内的水域想来至少深达一丈有余,恐怕不易靠近。北地军马,少有熟悉水性者,就算精选擅水性者也预计不过千人,况且游水亦不能带甲,又有敌军守之,以千余轻兵夜袭,无异于飞蛾扑火也。”
张郃的话使得众人心头又是一阵沉默,无言以对。
这时郭嘉却眼中神色一亮,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文远麾下有三千藤甲先登,据我所知藤甲之物不但又轻又坚,善能防箭,刀砍枪刺不入,而且遇水不沉,身穿此甲能泅水渡河,更何况藤甲先登乃解忧军中之精锐,以三千藤甲先登夜袭万余曹军乌合之众,必能破之。”
众人神色大喜,连声称妙。
公孙白的神色也逐渐缓和了起来:“此计策甚妙,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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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残月如钩,江岸边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江面上却是一片漆黑,虽然已是二更时分,满宠仍旧照例到水寨之中巡视了一番。
作为曹操身边的重臣,也是最高跟随曹操起家的几个心腹将领之一,满宠对曹操终究是忠心耿耿,誓死跟随的。铁锁木桩,或许终究是挡不住公孙白的二十八万大军的,但是能够阻挡一阵算一阵,只要将战事拖久了,事情或许就会起变化。
程昱已然出使江东,希望能说服孙策进攻徐州,牵制公孙白,而且贾诩也已派出间谍,在邺城和冀州之地四处散播流言,说公孙白以刘虞为傀儡,独断专行云云。
真若在洧水阻上公孙白个把月,等到孙策出兵徐州的消息传来,公孙白必然分兵救之,则鄢陵的压力便会大大减少,一旦鄢陵的五道防线再阻上公孙白数月,到时刘虞身边的流言越来越多,恐怕便是公孙白后院起火的时候到了。
巡视完毕,满宠抬起头来,只见对面江岸,火光通天,映得半边天都红了,暗暗吃惊,不过想起自己的十里铁锁,再想想一连三天来公孙军的战舰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心头又沉实了许多。
“都提起精神来,擅离职守者,斩!玩忽职守,夜间入睡者,斩!敌袭不示警者,斩!”
“喏!”
交代一番之后,满宠又望了望江面,看看夜色已深,这才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之下回岸上的旱寨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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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舰上的公孙白,负手立于斗舰之首,俯视着远处的洧水南岸,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