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仁敏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阿米塔娜走了进去。
二人一进门,便见到白掌柜正襟危坐在上首的位子,虽身处下人的茶房,他的身上还是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气质。
白仁敏同阿米塔娜一道上前揖礼拜道:“仁敏顺请父亲福安——”
“奴阿米塔娜见过东家,敬叩老爷金安——”
说着,只见阿米塔娜没有按照西戎的规矩单膝跪地,而是依照大齐汉人的标准礼仪将身子整个儿伏了下去,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白仁敏行完了礼便自顾直起了身子,却听上头的白掌柜冷冷地对着他道:“我真是白白花钱替你请了夫子,你的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竟连一个西戎胡人都不如——”
原来,白掌柜本以为白仁敏买回来的只是个寻常的婢女,敲打两句便罢了,结果方才阿米塔娜一进来,他便注意到了对方绿松石一般的眼眸和浓烈美艳的长相。
打死他也没想到,自己这行侠仗义的好儿子居然花了十两白银买回了一个比窑姐儿还要卑贱的胡人奴隶回来。
白掌柜的心尖仿佛在滴血,他恼火得七窍生烟,真恨不得马上就对白仁敏动家法。
但是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他还是稳住了情绪,一方面是不能当着这奴隶的面动手。
另一方面,后头的白老爷子还听着呢——老爷子最是疼爱自个儿的孙儿,他岂能就这么袖手旁观、容白掌柜对白仁敏动家法?
想到了这点,白掌柜决定寻个老爷子不在的时候再好好教训这个败家子,所以他的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白仁敏听了自己父亲的训话,心道后者正在气头上,自己一切都要顺着他的意思,于是也只得又行了一遍礼,这回却没有自顾自地直起腰板,而是依旧保持着鞠躬行礼的姿势。
白掌柜这才点了点头,道:“行了,你起来罢,往后你也甭忘了如何将礼仪做周全了。”
他虽唤了白仁敏起身,却并没有理会一旁的阿米塔娜,装作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
自己的未来东家不曾叫起,阿米塔娜自然只得继续伏在地上,一旁的白仁敏正想帮腔,白掌柜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率先开口道:“你这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女奴,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你自个儿也是知晓规矩的,咱们家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白仁敏听后,心中乐开了花。因为他本还在发愁如何自然地引出“阿米塔娜留下于自己有用”这个话题,他虽早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