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传来香草叹气的声音。
许朝暮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转头问:“怎么了?”
香草见她眼眶泛红的模样,在她身前跪下,安慰道:“小夫人放心,老天爷是公平的。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恶人一定会遭到恶报!”
少女牵了牵唇角,一开口便有寒意:“老天能有什么公平?公平,从来是自己给的。”
香草点头:“小夫人说得对,我们不靠老天爷,只靠自己!”
说着从袖里掏出信条呈给许朝暮:“小夫人,这是傅府的人送来的。”
许朝暮将木雕轻置在台上,接过信条展开看一眼,唇畔牵起一缕秋风般凄凉的笑。
光阴似箭。眨眼之间,已至深夜。
许朝暮换上夜行衣出来,对立在门前的厉寒尘道:“你非要跟着我?”
厉寒尘点头:“夫人去哪,我就去哪。”
许朝暮都懒得理他,绕过他出门。
整日没个正形。跟她走是假,监督她是真。
一株巨大榆树后,小雀敛声屏气瞧着两道身影跃檐而走,悄然转身离开。
彼时,整座朝阳城已然酣睡,只余路过的夜风扫走落叶的沙沙声。
很快来到约定地点——长兴候府。
许朝暮轻车熟路来到许向阳的院子,见两名仆人已然倒地昏睡。
屋檐下的灯笼已灭,任风推着来回轻晃,死气沉沉。
许朝暮左看右看,看不见傅言景的影子。
“在看什么?”厉寒尘问。
许朝暮摇头:“没什么。”
她大步走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厉寒尘跟随。
轻轻带上门,屋内桌边已坐了一人。
许朝暮微眯眼看清那人,暗暗松了口气。
她大步走过去,“表哥。”
傅言景安然坐在桌边,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身前的茶杯里还剩半杯香茶。盈盈烛光半洒进杯里,染黄茶水表面,好似一道残阳铺水中。
傅言景微微颔首,朝床上梦中呓语的少年看了一眼,将茶杯端给她,声音平和:“试试看。”
许朝暮会意,端着茶杯走到床前,将两指伸进茶杯染了茶水,一滴一滴滴在少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