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厉寒尘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其中不少男仆在想:媳妇没了可以再找,尊严不能丢。
两人隔着数丈遥遥相望,女子修长的食指指向满地碎片,嗓音云淡风轻:“若你有悔恨之心,便跪下。记住,不是跪我,是跪我们的孩子。”如此,他便能被气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唏嘘。向来只见孩子跪老子,万万不曾见过老子跪孩子。
见厉寒尘站着不动,眼中掠过一丝嘲讽:“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你的尊严,你的忠义,你的原则?”说罢欲下台阶而去。
下一秒却又在众人低低惊呼声中顿住脚步,转头看去,他已然跪于碎片之中,朝她而来。
“真跪下了!”
“男子八尺之躯,如何能随便跪人!”
“若是换做我,是万万不会跪的!”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许朝暮面无波澜,心中着实一惊。厉寒尘……
他跪过的地方,血迹一片。
四目相对,许朝暮愣愣看着他,半晌不得回神。
厉寒尘跪至尽头,下身的衣料被血染湿一片。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上了台阶,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许朝暮方才回过神,声音微颤:“你……为何要跪……”
厉寒尘紧紧抱着她,不肯松开半分:“自此,我的原则,只有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终于流露出痛苦的情绪。
许朝暮心情复杂,推了几次也推不开,最后无奈道了句:“你弄疼我了。”才教厉寒尘乖乖放开。
厉寒尘就这样瞧着她,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
许朝暮心乱如麻,只道:“回房处理伤口吧。”语罢快步离开,留下厉寒尘驻足凝视。
寒月见状,上前为傅言景尽了地主之谊,抱拳示礼:“王爷,这边请。”
许朝暮停在一株树下,鼻子微酸。
许是厉寒尘的到来打破了表面的平静,心中情绪翻滚,眼眶微微湿润:“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到底是心软,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她的孩子,亦是厉寒尘的孩子;她痛苦,厉寒尘又如何不痛苦。
心里与厉寒尘过不去的那道坎,不过就是夏侯姒罢了。
今夜月色如霜,思至夜半到底是睡不下,干脆披了外衣下榻,趁着夜深人静理理思绪。
行至门扉时顿了一秒,伸手拉开门扉:“你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