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是冷酷之人,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让家人也跟着赴死。
此情此景,显然这个孽子,根本没有听他的话。
难道是他没讲清楚吗?
长子冯侃微微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倒是夫人冯韩氏微微一笑,上前正要伸手要替冯忠除去朝服冠带,却被他挥手阻止。
“不必脱了,吾身为秦臣,为国赴死,自然要身着大秦冠带。”
说罢,再次瞪了一眼冯侃。
夫人也没勉强,只是缓声道:“夫君不必怪罪侃儿,他原意是要送我等出城,然后独自回来陪夫君赴死,是我不允。”
冯忠闻言,不由再次一皱眉,抬眼却看见夫人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那早已不再青春的面容。
只是那端庄、温柔的笑容,还一如初见。
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责怪又不忍开口。
只能拿眼瞪冯侃和冯锬。
不过当此之时,说什么也晚了。
他十分清楚,崔家人虽然容他回来了,但是却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而且现在就是再让家人走,也来不及了。
再说其他,反而让人耻笑。
夫人却知道他心思,淡然一笑从容的道:“夫君,您是秦臣,为国除贼此乃大义,妾身不敢阻拦。
然妾身既然与夫君乃是夫妻,当此之时,却也不敢独活,若是让那国贼以此为由,攻歼夫君之大义……
此,妾身之大罪也!”
冯忠默然无语。
冯韩氏靠近冯忠,以手扶住冯忠的后背,温柔的抚慰道:“夫君,这最后,也请让妾身陪夫君同行吧,便如同之前的数十载一样。”
说罢,缓缓款身下拜。
冯氏众人也跟着一起拜倒在。
长子冯侃也鼓足勇气看着平时让他敬佩又畏惧的父亲,拱手道:“大人乃是秦臣,为人臣见国家有贼而不肯苟且,是为人臣之忠!
然儿等亦是大人之子,为人子岂有见父赴死而独活者?
如此,儿之大不孝也!”
“更何况天下之大,以崔氏之权势,若要取吾等性命,何处又能够容纳吾等之身?
如此这般,还不如随大人一同共赴国家之危亡,正好以全我冯家世代忠孝之名,也使大人之忠义不被世人所诟病!”
冯侃说完这番话,再次俯身拜倒。
冯忠自觉心如铁石,当此之时,看着自己的夫人与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