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大运河里,尽管寒风凛咧,还有无数画舫在穿梭不停。
它们似游荡在河面上的幽灵,歌伎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有的正在卖力讨好恩客,不仅是在言语上万分奉承,连麻子也被夸成了玉面郎君。
还有在动作上尽量满足恩客的无理要求,让恩客们尽量开心。
只要恩客高兴了,大把的黄白之物就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了。
尽管在夜深人静时,也会痛恨自已的堕落与放纵声色。
但是眨眼间又被白花花的银子耀花了眼,早将初心抛之九霄云外,入了这一行就得有被人欺侮的觉悟。
一艘艘画舫来来去去,传出莺莺燕燕的笙歌声。
那靡靡之音回荡在京杭大运河里,与万梅山庄的哀乐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满耳的丝竹声里,是咿咿呀呀的小曲声,有人在唱周帮彦的《拜星月慢》:“夜色催更,清尘收露……”
也有人在唱李清照的《念奴娇》:“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
另有人唱那豪迈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更有人在在唱散曲:“……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但也有人听得不过瘾,就要求歌伎们唱大戏的,顿时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有的因为人手不够只能清唱,也唱得抑扬顿挫,让人不断鼓掌。
顿时唱戏声里间杂着男人浪笑声,女人娇·喘声……
还有偶尔传出不和谐的女子的哭泣声,龟奴的鞭打声及老鸨的喝斥声。
随着那欢快的乐曲声,竟有美人在翩翩起舞,还有世家子弟们的喝彩声时时传来。
一副太平盛世下的繁荣景象,把人世间不为人知的苦难与血泪全遮住了。
世家子弟们凭借着一身光鲜的行头,收获着美人们的青睐。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让光阴枉自流。情到浓时情转薄,与谁比翼斥方遒?
在细雨中,还有无数苦力在拉纤,在皮鞭声中他们喊着号子。
头上冒着腾腾热气,强壮的肌肉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也有不少人脸带菜色,明显是被临时抓来拉纤的流民,监工们个个凶神恶煞,谁动作稍慢就会挨一鞭。
不断有人倒下,尚未断气就被冷漠地抛入江心。
十里繁华万骨枯。
歌伎们没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