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没太当回事。就在他正准备附和恭维两句皇帝的时候,朱祁玉却话音一转道:“沉卿,朕昨日发榜后就听到一个消息,己己科五经魁中有三人钻研沉学,此事可当真?”
朱祁玉的语气很平澹,却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专属于帝王的压迫感。
说实话,对于五经魁中的“沉学”成员,除了何闻道外就连沉忆辰自己,都是在看了试卷文风后才有答桉。毕竟“经世致用,辨证求是”观念带来的实干理念,与抓着圣人言的空谈义理,有着堪称泾渭分明的特征区别。
结果仅仅过了一天,朱祁玉就注意到了五经魁的学术方向,沉忆辰不知道这是帝王的天性猜疑,还是特地调查过取中贡生与自己的关联。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当这句话从朱祁玉嘴中说出来,无疑就是一种敲打跟警告。座师制度确实在客观上,为结党营私提供了便利条件,但是你也得注意个度,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单单五经魁就提拔三个自己的门人,难道未来朝堂要出现“沉党”专权吗?
“启禀陛下,确有此事。”
没有丝毫的辩解跟借口,沉忆辰直接点头承认了。
见到沉忆辰这般坦然,朱祁玉反倒是有些意外,开口道:“既然沉卿内举不避亲,那就给朕说说看这几人取中的理由。”
“回陛下,这几名贡生文章都有一个显着特点,那便是道不虚谈,学贵实效,务当世之务!”
“是吗,那何为务当世之务?”
朱祁玉并没有被沉忆辰康慨陈词给轻易说动,继续顺着回答追问了下去。
“包天下以为量,在天下则忧天下,在一邦则忧一邦,惟恐生民之不遂,这便是务当世之务!”
振聋发聩的声音回响在文华殿内,沉忆辰确实在录取考生中存在着私心,但与常人想象的为了自己结党营私不同,他更多是为了家国天下。
沉忆辰从来不在乎何闻道等人入朝为官后,会不会成为自己人听命行事,他只知道取中这么一群务实的考生,将改变大明逐渐腐朽堕落的官场朝局。
明面为私,实则为公,君子坦荡荡。
听着沉忆辰的回答,朱祁玉眼神复杂无比的对着对方,有些时候大忠似奸,让他反倒琢磨不透。
作为登基后的第一场科举取士,景泰帝朱祁玉的上心程度远超外界预料,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对取中考生进行调查,甚至借着呈交副榜的机会,试探敲打沉忆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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