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沉忆辰除了本身的治世只能,还有识人之明?
对于漕运总兵官的这封奏章,景泰帝朱祁玉显得很高兴,毕竟这是即位大半年来面对各种天灾人祸,目前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之一。
于是乎大手一挥,命人拟旨夸赞工部侍郎徐有贞,还嘉奖了纹银五十两,绸缎两匹。
不过接下来引发的争议,又陷入了以往朝会的喧嚣节奏中,那便是沉忆辰跟户部尚书金廉,共同上疏开海禁、设海关、收海税的奏章。
开海禁一事之所以在明朝出现反复拉扯难以通过,直至明穆宗时期才不得不顺势而为隆庆开关,除了倭寇袭扰跟祖宗之法不可变这两条外,最大的阻力还是来源于江南地主官绅利益集团。
原因在于禁海这东西,只能禁止最为底层讨生活的平民,最多加个中产商人阶层,上层的官绅阶层有一万种方法绕过去走私,其中就包括沉忆辰自己。
一旦开了海禁收税,那么沿海地主乡绅集团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失,更别说明朝目前正在成长中的“百万漕工”利益集团,他们同样会反对河运转海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土木堡之变阵亡了一大批中上层勋戚大臣,让包括陈循、于谦、石亨等人在内的新兴势力上位,他们并没有把势力范围快速扩展到走私或者漕运利益上,更多还处于土地兼并的阶段。
这也就是为什么,沉忆辰与户部尚书金廉两人,能说服阁部大臣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破不立,只有旧的官绅集团覆灭,才会迎来朝政的新势力,否则这种提案放在“三杨”时期,连被拿出来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但哪怕就是这样,依旧有着一群来自于江浙跟北直隶地区的官员反对,他们家族势力或多或少吃着走私这碗饭,受到设海关收税影响最大的群体。
如果不是沉忆辰曾经出镇山东跟提督福建,这两地出身官员见识过他的雷霆手段,恐怕朝廷反对声音还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