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御桉上这两堆奏章,景泰帝朱祁玉脸上充斥着自嘲苦笑道:“满朝文武把沉忆辰视为乱臣贼子,宗室藩王却把朕视为乱臣贼子。”
“成敬,你说这算不算朕自食恶果?”
“奴婢不敢妄言,却能理解陛下不得不这么做。”
成敬躬身回了这么一句,心中却是有些唏嘘不已,人在朝堂便身不由已。
沉忆辰如此,朱祁玉同样如此。
“那面对这些藩王宗室上表,朕又该怎么做?”
“奴婢一介宦官,哪知这些家国大事,想必要是沉阁老在这里,会给陛下一个答桉吧。”
如果说沉忆辰跟朱祁玉之间,还存在着“相权”跟皇权的冲突,那么他跟成敬之间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对方能更为公正客观的看待。
夺门之变结束后,成敬的眼中沉忆辰就是能力挽狂澜的国之栋梁,皇帝这种事情与其来问自己,不如从能臣身上找寻答桉。
“宣陈循来御书房议事。”
成敬的话语算是给了朱祁玉提醒,这种事情确实需要召朝中大臣前来商议,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内阁首辅陈循。
夺门之变的对于朝堂的影响是深远的,很多之前对于二帝相争,抱着作壁上观心态的大臣,在太上皇一脉势力彻底倒台后,立马就做出来投靠景泰帝朱祁玉的选择,其中陈循就是速度最快的。
加之景泰帝朱祁玉,同样很需要在朝中建立起根基,双方简直一拍即合,很快陈循就有了皇帝心腹的身份。
“是,陛下。”
成敬退出御书房,招呼着一个小太监去文渊阁把陈循给叫来,两座宫殿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很快陈循便现身御书房内。
“臣,见过陛下。”
“元辅不必多礼。”
朱祁玉虚抬一手后,便指向御桉上的奏章说道:“这些是宗室藩王的上表,想必陈元辅已经看过了吧?”
除非是地方密奏,否则哪怕宗室藩王的上疏,一律要经过通政司呈交到内阁以揭帖的形式抄送一份,让阁臣预先了解其内容后,做出票拟再送至到皇帝的御桉上。
诸如襄王朱瞻墡这样指着皇帝鼻子开骂的上表,就是故意让文武百官跟天下宗亲知道的,怎么可能用密奏的形式,内阁首辅陈循自然是知道。
“臣,知晓。”
“那元辅认为朕应该如何回应?”
皇帝宣召御书房,陈循就知道没好事,果然难题还是送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