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里种着雅致的兰花,品种不少。
夹杂其间的素心蕙兰正逢花期,花香清新雅淡。
花圃后方是贴墙而建的抄手游廊,朱漆雕花,古朴又精致。
游廊尽头便是主院小厅。
就着小厅里透出来的灯光,顾西棠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便宜老爹,以及他身后两个站着的鹌鹑——她兄姐顾西岭顾西芙。
小姜氏也看到了那边情形,步子稍缓了缓,拉住顾西棠。
“一会去你爹身边跪下,说几句好听的软乎话……”小姜氏顿了下,又改口,“不,你就跪着,拿出认错的态度就行,一个字都别说!”
“……”敢情她的嘴有毒呗不让她说话?
顾西棠不发一语上前,走到便宜老爹身边,看看跪着的人,再看看小厅里头坐着的顾老爷子。
见她这般,小姜氏莫名眼皮子狂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等她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她看到她家小女儿探着脑袋朝厅里开口了。
“祖父,要不我给您老拿把戒尺来,您也打我手心消消气?打完了这事咱就揭过去了,别殃及池鱼如何?”
“……”后头几只池鱼齐齐伸手拉扯顾西棠,想把她就地扔出去。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
还嫌事情不够闹腾的?
小厅里,老爷子坐在圈椅上。
灯光打在他侧脸,怒气可见,“你小娃儿懂什么?好好在旁边呆着。子不教父之过,我就罚你爹!”
小娃儿?顾西棠低头看看自己十六岁的身板,一时不知道她要不要谢谢老头。
跪在地上的顾敬山则很委屈,他倒是想尽为人父的责任,那也得给他机会呀!女儿一昏睡就是十三年,他跟谁教去?
“那我给您拿戒尺,您抽你大儿子手心?这么跪着不痛不痒的,能长什么教训?”少女又开口,顺势往里张望。
“咿?祖母怎的不在?祖母持家赏罚分明铁面无私,该把她一并请出来,看看不孝子受罚才是!”
看着义正严词的女儿,顾敬山一口老血梗喉,不可置信。
不孝女,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小姜氏捂着胸口,已经放弃挣扎,这场面她是控制不住了,爱咋地咋地吧。
后头静站的顾西岭顾西芙则面面相觑,神情一言难尽。
只有顾小四两眼发光,仿佛打开了新大门。
奇怪的是,花厅里也出现一阵迷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