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渍的手胡乱在道牒上擦了擦,而后将其折叠收入怀中。
“错了,错了,这是老道师祖的道牒。”
说话间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份道牒,这道牒看起来新了不少,张玄一展开来先自己扫了两眼,这才满意点头道:“这回对咧!”
说着,张玄一将道牒又丢给了薛振鍔。
薛振鍔看了两眼,这回年份是对了,政和二十八年,问题是名字根本不是张玄一,而是张昆阳。
饶是以薛振鍔两辈子的见识,这会子心底里也将眼前的邋遢老道当成了骗吃骗喝的骗子。
他忍不住说道:“张道长,这回年份对了。”
“那就好,待吃完,老道去南岩宫挂单。”
“问题是你这名字是张昆阳,也不是张玄一啊。”
“是吗?”张玄一眨眨眼,伸手夺过道牒胡乱塞进怀里,朗声笑道:“这有甚地?老道道号颇多,许是方才记混了。莫要说这等杂事,快吃快吃,这兔子肉凉了可就不好吃啦。”
薛振鍔看着老骗子上手撕下一大块肉,心中暗暗惋惜,好不容易逮住一只兔子,自己没怎么吃,全都进了这老骗子的五脏庙,真是烦闷。
既然认定张玄一是个骗子,薛振鍔便不再言语,抢了两条前腿,分与殷素卿一只。三人围着火堆大快朵颐,没一会儿便将可怜的月儿吃干抹净。
许是抢着吃更香,便是连殷素卿也吃了不少。待吃罢了,这小公主撑得直哼哼,连连道‘许久不曾吃得这般撑了’。
眼见时辰不早,薛振鍔与殷素卿便起身告辞。临行之前,薛振鍔觉着这老骗子也不容易,数九寒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看着实在可怜,便忍不住嘱咐道:“张道长,莫要记错自己名号,说漏了嘴那南岩宫可不会让你挂单。”
张玄一乐呵呵道:“记得啦,这回老道肯定不会记错,多谢二位道友款待,来日老道必定回报。”
回报什么的,估计就是嘴上说说吧?薛振鍔根本没往心里去。
这回薛振鍔没抄近路,与殷素卿并肩而行,待离得远了,殷素卿便叹息道:“还道是前辈高人,哪里想到,却是个骗吃骗喝的骗子。”
“嗯?”
殷素卿认真道:“侠义话本中不都是这般?野外偶遇邋遢道人,不曾想那邋遢道人却是不世出的高人。”
薛振鍔乐了,道:“是了是了,所以日后行走江湖,遇见和尚、道士、女人、小孩,万万惹不得。”
殷素卿蹙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