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挂了电话,双手叉在昏迷男人的腋下,在马路上费力地拖行着。
那辆近乎报废的奔驰S350L4MATIC停在距离两人三四十米的地方,车前挡风玻璃碎片洒了一地,至少扁了一半的引擎盖子上扔着断成两截的大典太光世。
“师兄……你真得承我个情了。”苏廷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作弊器给的那种力量已经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几乎无法填补的空虚与脆弱。
紧闭的毛孔当中不停地渗出血液来,让苏廷觉得那渗得好像不是血而是某种精气一类的东西,一旦流光了自己就要死掉了。
来来往往的司机面色带着惊诧,甚至还有一位直接靠边停车坐在车里摸出手机,看样子像是要打报警电话。
苏廷就在越聚越多的人潮当中把男人拖到了车的副驾位置上,为他系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不堪重负的哀鸣响起,奔驰车身震动了两下,歪歪扭扭地行驶起来。
呼,幸亏还能开得动。
整辆车以不超过六十公里的缓速行驶着,对于苏廷刚刚开出的速度来说这宛如龟爬——不过他也只能开出这样的速度,真要速度再快一点的话他都怕这车彻底散架。
不过最终这辆奔驰S350L4MATIC的生涯还是在下一个路口结束了。
有个身穿卡塞尔执行部行动服的年轻人等在了那,靠在他身后的是另一辆奔驰,奔驰S500。
“你好,我是专员张清寒。”年轻人拉下墨镜,墨镜后的眼睛中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又清冷又冰寒。
“现在你可以换乘了,这是新的车。”
苏廷盯着他胸前半朽世界树的徽章看了一眼之后一瘸一拐地下了车,接过钥匙之后又去开另一侧副驾驶的车门。
瘫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仍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下巴上的胡子已经长到可以编成小辫子的程度了。
苏廷看着这幅和楚子航有七八分相似的尊容叹了口气,心想指不定自己把他从尼伯龙根里拖出来还要有什么波澜发生呢。
但是他又没办法把这个男人给藏起来——这么大的一坨,往哪藏都会被诺玛发现的。
“苏专员,您的任务好像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苏廷俯下身解开男人身上的安全带,背后却传来了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
夏日的风中带着一股子燥热,知了还在树上孜孜不倦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