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戴内相,小王可否引伯父至马车上饮上一杯水酒送行?”
戴权诧异地打量了一眼齐郡王,笑了笑道:“王爷说的是什么话,王爷自然可以送行,只是引至马车,这……不如就在衙内送行,屋子也轩敞。”
不过,需要在内卫的盯视下。
齐郡王笑了笑道:“戴内相,虽说伯父已被皇爷爷废为庶人,但常言血浓于水,小王与自家伯父说着两句话,左右不过是天理伦常,也不妨碍什么吧?况且皇爷爷和父皇的旨意,也没有说不让小王给伯父水酒送行吧。”
这狗奴才,还不是瞧他失了势,这才狗眼看人低,要在以前,还不是笑脸相迎,早就给予方便。
而他这番话,哪怕是被传到皇爷爷耳中,纵然骂他几句,事后回想起来,也会在心底觉得他不避祸乱,至诚至性。
否则,亲人一个来送的都没有,也太不好看了。
见陈澄这话有些绵里藏针,戴权陪着笑道:“那王爷自便。”
说着,目送着陈澄领着忠顺王上了马车。
心头却生出一股冷意。
这些藩王,他是一个都开罪不得,不定那片云彩将来下了雨,虽以圣上之意,这齐郡王想来与大宝无缘,但也不好明面发生冲突。
事实上,身为崇平帝身旁的内相,齐楚二王交好还来不及,也不会轻易得罪,但戴权更不会贸然得罪二人。
这边厢,齐郡王搀扶着忠顺王进得马车车厢,马车车厢空间轩敞,内里放着一张小几,放着水酒和几样小菜。
二人一左一右坐将下来。
“伯父受苦了。”齐郡王提起酒壶,给忠顺王满上,几是眼圈发红,说道。
见得这一幕,忠顺王心绪复杂,叹气道:“大侄子,我倒没想到你竟来看我。”
虽知道王府亲卷几近“圈禁”,不可能过来,但如今只身上路,竟不见一人来送,仍有几分悲凉。
“伯父当年也是抱过小侄的,后来虽我开了府,与伯父往来不便,但伯父在我心头,一直是可敬的长辈。”陈澄说着,竟然目光湿润,哭道。
忠顺王见此,心头生出一股感动,叹道:“大侄子,我如今落得这番田地,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当初他掌管内务府时,因为揣测着圣意,自不敢在齐楚二王做出一毫一厘的偏向。
现在,没有想到,这个常常被他背后嘲笑肥猪的侄子冒着被吃挂落儿的风险,相送于他。
果然是画龙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