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年到头,头在泥里,脚在泥里,做几个钱给家父治病都不够。
刘镛看看宋洪生一副无奈的样子,拉开柜台,拿出5块大洋交给宋洪生,说:这点代交家父,不成敬意,让他安心养病。
宋洪生千谢万谢。
几家大的丝行都在私底下看刘镛笑话,议论刘镛。
有的说:这个刘镛,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量。
有人说:他家原本小本经营,就那么一点资本,亏了卖老婆都来不及。
看见“刘顺恒”丝行还在收购丝,顾福昌也关心地来到‘刘顺恒’丝行。
见顾福昌进来,正在忙碌的刘镛立即起身相迎。笑着说:顾公公您老大驾光临,我们小店也是光彩。
顾福昌笑着说:现在丝绸行情,不容乐观。听说贤侄还在大量收购,实在也为你有点忧虑。
刘镛笑着说:您老在丝绸行业,德高望重,您为小辈着想,实为感激不尽。但小辈自有道理。现在行情不好,与季节有关。现在台风季节,外轮进不来。小辈在上海目睹外轮寥寥无几,一旦天气转好,外轮势必蜂拥而至,到时,价格必然会上去。再者,蚕农乃我们丝绸行业之“父母”,今年丝价大跌,没有人收购,蚕农拿回去不能当饭吃,这势必会影响蚕农的养殖积极性,明年的蚕丝会大大减产,那么,对我们行业不是一件好事。
顾福昌一听刘镛的话,觉得句句在理。伸出大拇指说:贤侄年纪轻轻,深谋远虑,难人可贵,后生可畏。
第二天,“顾丰盛”丝行,也重新收购蚕丝,消息不胫而走,南浔的几家丝行重新热闹起来。但,还是有不少丝行,还在观望之中。
一天,刘镛在忙碌中,接到伙计阿荣从上海发来的加急电报:只见电报纸上写着:丝价上升,速来沪。
于是,刘镛急匆匆回到家,告知父母和妻子毓惠,拿了一点替换的衣服,顾不得吃晚饭,随便吃了一只冷粽子,连忙叫了三条船,连夜装船。
船码头几条船停泊在那里,岸上几个人打着灯笼,一些人扛着包,一包包往船上装。不多时,满满的散船,立刻启程。
篙头轻轻点岸,船便像一只顺水的天鹅,翩然游走。身后留下条条发光的水痕。
这几天,天气晴朗,有点西北风,天助我力。三条船撑起了蓬,无须人力摇船,每条船只要一名舵手把握前进方向,运输在运河上,其他船工们在船舱里,有的闭目养神,有的乱谈“山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