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亲耳所听,她能这样冠冕堂皇地欺骗楚怀玉,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林婆子就是如此想的,即便被发现了,楚怀玉一介新妇,就算看了账册也不懂,轻而易举便能糊弄过去。
“新鲜便能如此天价?林婆子是看我好骗?”楚怀玉忽然笑了一声,道:“国公府地界宽广,不如将后花园的地都翻开种菜,开铺子哪有种菜盈利多啊您说是吧?到时候就在国公府门口支摊,你来负责卖,这菜定然够新鲜了,实在不行便让百姓亲自进来挖菜,这样想来不会比账册上的赚银子少吧?”
林婆子面色有些难看,这才好好地打量起这位过门不久的夫人来,见她目光如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知要是再瞒骗下去,楚怀玉绝对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于是她颤颤巍巍地行礼,又觉得不够,最后索性跪下了,战战兢兢道:“夫人,事出有因,请听老奴解释。”
楚怀玉不置可否,甚至目光都从她身上挪开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似乎很期待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半晌得不到回应,林婆子只得跪在地上,咬了咬牙道:“夫人,老奴有一亲戚在京城里做生意,老奴的侄儿如今就要娶妻,可怜聘礼却都凑不出来。老奴一生膝下无子,只与这侄儿亲近得很,实在看不过去便想出手帮一把,想着今后也能老有所依……只是能力有限,将自己攒下的积蓄都算上,还差了一些,这才……”
楚怀玉挥手打断,帮她说道,“这就把心思动到国公府头上来了。”
林婆子咬咬牙,头颅贴到地上去:“老奴知错,请夫人责罚。”
楚怀玉啧啧几声,摇摇头:“此事光是责罚怎么能够?”
闻言,院中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忐忑又不可置信。
楚怀玉敲了敲桌子,道:“既然你与这侄儿亲近,便出府去陪伴你这侄儿,想来他会很高兴。”
林婆子震惊地抬起头来:“夫人,老奴半生都为国公府鞠躬尽瘁,怎可……”
“怎可做出背叛国公府的事来?”楚怀玉问道,“正念你为府中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假账一事便不与你计较了,但国公府再容不下你。”
“夫人,如今老奴无钱财傍身,您现在逐我出府,便是与让我净身出府无异……”林婆子咬牙道:“请夫人网开一面。”
“倘若我今日网开一面原谅了你,府中下人知道我脾气好,今后背主求荣的人还不比比皆是,国公府岂不败在下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