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此事,陆昭漪低头沉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如今徐州、豫州、兖州等地,各处的劳力与医者,拼命往灾郡而来,可同一治下的扬州其他各郡,却唯恐避之不及,连派遣支援的人也都没有。
反常,很是反常!
总之,他们还需继续盯着江左各郡,无论什么动静,哪怕就是没有动静,也完全不能松懈。
至于濡须口渡船,根据记录,也停在了五月初九这一日,自此之后,便再无渡船来往。
看着这份记录,可陆昭漪却有些疑惑,江左到底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越聊到后面,天色越晚,有些想不通之处,只能暂且作罢,待来日线索充分,再捋清楚。
……
翌日,清晨。
陆昭漪一醒来,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她连忙推了推身侧的曲芷芸,可却毫无动静。
她心中腹诽,这个死丫头,睡得真沉!
但一想,曲芷芸这些天也确实劳累,与其他两郡,以及外界的各种联络信息与回信,不比她在外面风吹雨打的要轻松。
洗漱穿戴之后,她独自下楼去,便听见下面传来的叫喊声。
“哎哟喂,这小兔崽子,又踢我老骨头了,疼死老夫了,快帮我打水洗脸!”
“哎呀,臭小子,你别咬我裤腿啊!”
“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了……”
一到楼下,她便看见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馆内打闹着。
那老者微抬头,瞧见了陆昭漪,便忙碌的撑起拐杖,颤抖着施礼,“哟,楼主醒了,喝喝喝,数月不见楼主,老朽要给您行礼。”
陆昭漪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扶起眼前的老者。
“赵夫子不必多礼。”
“那不行,礼不可废。”
那一旁的少年,则满脸惊慌表情,跟着赵夫子一样行礼。
眼前的赵夫子,名为赵修远,当初陆昭漪年幼时,曾受过他教导经略与攻伐之道,算是半个老师。
之后,他带着一部分的陆家部曲,离开陆家,创立飘雪楼后,与曲夫子一起,并称冀州双老,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只是这些年,他年事已高,很少过问江湖之事,而至于庙堂之事,更是不再过问。
陆昭漪将赵夫子扶起,看向他身旁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二三岁,长相普通,甚至有几分瘦削,看似胆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