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天灾人祸也不在少数了,就是靠着邻里之间亲如一家人,才能熬过洪水兵灾,村里谁家娶媳妇,整个村都会当成自己家的事来操办,这是咱甄家庄的传统,恁也不能闲着,把院子和外边空地拾掇一下,架几个地锅,恁可别说忘了地锅咋架啊!”
甄德邦憨笑着挠了挠头:“哪能忘呢!福根叔你就瞧好吧,保证俺架的地锅让恁挑不出一点毛病!”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是福生家的娃回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耄耋老者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甄福根与甄德邦都是一惊,连忙迎上前去。
甄福根搀住老人另一侧的手臂,微微弯腰轻声道:“康叔,恁咋来了?”
甄德邦则连忙招手示意家里人都迎上前,他快步走到老人身前,屈膝就要跪下。
老人却伸手拦住了他,动作快如闪电,完全不像一个年近百岁行将就木的老年人。
只听老人哑着声音说道:“小铁蛋儿,是小铁蛋儿吗?”
甄德邦看着老人已经完全泛白的眼珠,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涌上了莫大的委屈,他嘴唇颤抖片刻,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康爷爷!是俺!俺是小铁蛋儿啊!”
甄德邦一生为官,虽然外人都说他粗俗不堪,但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的王朝左相,其实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
溃堤一案,他被人陷害,背负上了数万条人命的罪名,被罢免官职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甘愿给人下跪,只为求一份倒泔水的活计,一家人落魄到住桥洞,吃剩饭,如此天大的委屈,他都不曾自怨自艾过,而如今,看着眼前垂垂老矣的老人,甄德邦长久以来的委屈终于忍耐不住,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他哭得伤心,哭得痛快,身后的储秀等人从未见过甄德邦如此委屈,心有所感,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人抬起干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甄德邦的头,就像是安慰自家小孙子的慈祥爷爷,他轻轻说道:“小铁蛋儿,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甄德邦哭得更大声了。
在场众人无不心有戚戚焉。
许久之后,甄德邦发泄完心中委屈,伸手抹去鼻涕眼泪,这才瓮声瓮气地问道:“康爷爷,恁这些年还好吗?”
老人咧嘴一笑,语气自豪地说道:“除了眼睛不好使,其他都好,能吃能睡,能喂猪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