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了。
顺土路,有星星闪耀可以照路,还可以速度不慢的前行。梦遥的内心依然悲戚苦涩,感激三舅妈的爱护有加,可毕竟自己是一个外来的媳妇,何德何能?
一路上,梦遥坐在车后面,一手揪二喜的衣服,一只手臂捂住硕大的肚子,以减少颠簸震荡。
“呱啊,”远处,一阵夜鸟的叫声,似在争巢。
过一小会儿,便是风平浪静,寂静无声。哎,期待这一胎是男娃。如果是,便救了我的命,往后的岁月里不至于活得太悲催,想想自己的年龄,再想想人家润叶,又陷入无比烦恼中。
她羡慕润叶还保持小女孩的自由和独立,也羡慕她的家境,其实那也只是最正常不过的、简单和睦家庭。但这也是梦遥日夜期待的,但却又注定无缘的。可羡慕人家又有什么用?谁的命数就是谁的命数吧。
她无奈叹气。
“叹什么气,你爹又没死,大夜里的真是晦气。”二喜极其不耐烦。
梦遥听了不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息。她害怕大夜里被他突然恼怒扔在土路上,或者打一顿也说不准,娘家又那么遥远,可近又有什么用呢?
哎,忍不住默默叹一口气。
远处又传来夜鸟的哀鸣,梦遥坐在后面感觉好冷,但也不敢吭声,因为现在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抨击,所以她不敢自取其辱。
哎,估计这一个年,又回不了娘家。也不知,他给不给娘家寄钱?哪怕很少也可以,为了图吉利和报个平安,梦遥忍不住心里嘀咕。
几天后。
这又是个年底,天气依然那么寒冷,到腊月初七,转眼又快过年。春节也是不咸不淡过着,如梦遥心里所忧,一分钱都没给娘家邮寄。梦遥无奈,连着好几年了,待娘家没年没节没仪式感,这能有什么办法?哎,梦遥既郁闷又不敢出屋门,挺着大肚子每日力所能及干着家务活。
新一年的春天,每日还在春寒料峭里寒冷着。
晴朗的春日,空气熏甜,桃蕊迫不及待赶在迎春花前头,悄然打了花骨朵,点缀着褐色的枝头。门口,领证那日栽下的桃树,竟然又爆破出几朵零星的小花。
为躲避屋内墙壁,悬挂的男婴图,避免无端更增添心烦意乱……她时常伏在门框风门子处,搂着硕大的肚子,捂着郁闷的胸口,思想游荡若有所思,凝望着花朵出神。
回想栽树那会儿,你一盆我一盆轮流浇水时的恩爱,又回想起生完女婴后的无限落寞,一幕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