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一记得,松田达也出生于1965年,只比姨妈小了一岁,算得上是同辈人。他小时候的家境,并不比今天打电话来的那个女孩子好上多少,只是一个来自于贫困县,父母在他9岁时就双双去世的孤儿罢了。
照理说,松田达也的生活应该是一贫如洗的,能养活自己都难,更别说能继续上学了。即使学校的学费和杂费都是可以减免的,但如果他没有能够维持基本生活的钱,也是无法继续学业的。
可是,松田达也的个人履历却显示,他在读书的过程中,从来都没有因为没钱而辍过学。他顺利地按时读完了高中,高中毕业后还加入了特种兵。要做到这些,只靠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林真一想起了刚刚那个打电话过来的那个女孩。
在电话里,她对姨妈姨夫感恩戴德,称他们为自己的“恩人”。如果北原夏树的父亲松田大志,几十年前也曾经资助过松田达也,也就是改变了后者一生的生活轨迹,松田达也自然也一定心怀感激。
难道说,原本的破案思路有偏差,松田达也杀了长谷川春奈,并不是为了替北原夏树报杀子之仇。
而是替北原夏树的父亲松田大志,报杀孙之仇?
林真一突然如梦初醒,他匆匆忙忙地告别了姨妈一家,一个人跑回了警视厅查阅资料。
警视厅门口值班的警卫大叔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寿司。看到林真一的嘴角还带着些许红色的酱汁没有擦干净,就急不可耐地冲进大门,连招呼都来不及和自己打,直接往二楼的办公室奔去,还以为警视厅出了什么大事。
林真一跑到二楼,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大门推开,所有的顶灯也都齐刷刷地打开。室内瞬间灯火通明,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激动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可能这是一种直觉,一种来自于刑警的本能。
林真一走到茶水间,给自己打开一罐冰可乐,大口大口地一下子喝下了大半罐。在气泡和冰块的双重抚慰下,他定了定神,回到办公室,打开了松田达也的资料。
松田达也的家乡位于鹿儿岛偏僻的一角,直到现在,交通都算不上便利,更不消说松田达也小时候了。
结合年龄,松田达也如果真的受过松田大志的资助,也应该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在那个年代,资助贫困生是没办法使用银行卡转账的。不论是捐助物资,还是捐钱,基本都是通过邮局进行邮寄和汇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