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老者回过头来,透过楼梯扶手的空隙,沈浔看到了那张脸。
十年不见,仿佛老了二十岁的模样。
从前的漂亮干练不见了,从前的优雅从容不见了,从前的温和美丽不见了。
明明刚过四十的人,却像五十多的老妇人。
而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是她吧?走得那一年,嘴已经很甜了,每日像个跟屁虫,跟在自己的身侧,‘嘚嘚,嘚嘚’地叫。
沈浔整理了下情绪,低着头,拉了拉袖子,又拉了拉衣摆,打了打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
自始至终,低着头,紧绷着脸,缓步前行。
看似轻松自然,每一步,却又似步履艰辛。
就几节台阶,再慢,也能马上走完,沈浔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强行控制着自己抖动的手,将房门打开。
强行忽视,身边两人投来的目光。
沈浔自顾自开了门,终于抬头,鞋也不换,昂首阔步往里走。头顶上的两撮毛,雄赳赳,气昂昂,强行招摇着属于它的气势。
门没关,就那么大开着,等着身后的人自己进来。
“喝什么。”沈浔强行控制自己的声音,只肯问出这三个字,还是听得出的沙哑。
“妈妈和妹妹喝水就行。”
大刀阔斧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沈浔又猛地站起身来,回头往厨房里去,将水烧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浔就是在这时接到孙尚香电话的。
声音里,一片嘈杂混乱,只听见她疯狂地喊时念,醒醒,喊沈浔,快来……
沈浔告了声别,拔腿就跑,边跑边给时母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