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木头棍子,很直,原本是一棵白杨树树苗,长度大约有一米半,比擀面杖细一些,那个时候,那根棍子就成了我的勇气之源。
只要棍子在手,我就无所畏惧,棍子让我成为了一个想象中的武打高手,棍子让我成为了一个可以打死狼的英雄少年。
至今记得很清楚,我会在上学路上一边耍棍子,一边唱我学会不长时间的《少先队员队歌》,三十几年过去了,这首歌依旧可以一字不差的唱下来,而且绝对都在点上。
姐姐的病不见好转,母亲离开我已经大半年了,中间只回来看过我一次,发现我很好第三天就匆匆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已经独自跟狼战斗了整整半年。
狼的牙齿很锋利,狼的眼睛很恐怖,狼的毛粗糙的跟钢针一样,我甚至感受过狼咬我脑袋的感觉,尽管是梦里。
当我醒来的时候,床湿透了,尿了很多,很多,我都怀疑是把一桶水泼床上了。
农场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更是一个人少地多的地方,春耕之后,农场里的叔叔阿姨帮我种了一块菜地,养了两头小猪,这是农场的叔叔阿姨们看我家生活困难,刻意给的一点帮助。
我如果把小菜园子照顾好,全年就有菜吃,我如果能把两头小猪养好,那么,到了年底,我就有很多肉吃,还能卖很多钱。
菜园子要浇水,还必须浇夜水。
我记得那个晚上,就是我跟狼进行总决战的日子。
地块太大了,农场里的人太少了,即便是大家都在,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所有人都距离我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水流从水渠里流淌过来,水头簇拥着枯枝败叶沙沙的从远处过来,就像是狼蹑手蹑脚向我走来的声音。
那一刻,胯下阵阵生凉,全身肌肉紧绷,短柄铁锹被我捏的咯吱吱作响,眼泪如同喷泉一样涌出来,流过鼻子,流过脸颊,最后流进嘴里,咸咸的。
仅存的一点灵智告诉我是水头来了,不是狼来了,可是啊,我那一刻只想逃跑。
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至今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能把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没有逃跑的,我相信,如果当时爸爸在,妈妈在,哪怕是姐姐在,我一定会落荒而逃。
没有人在后边,所以无路可逃。
水头来的很凶猛,我需要把水渠堵住,再把自家的菜园子地埂挖开一个缺口,让水顺利的流淌进我家的菜园子。
挖开了地埂子,可是,我堵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