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上药的动作轻而又轻。
封行止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气息——那种安定舒缓的药草香。
他垂眸望着她沉静姣好的侧颜,不知不觉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再睁眼,屋外天色已微微亮。
封行止悚然一惊,起身后,就见房内没有别人。
她跑了?
“折剑!”
房门响动,折剑几步进来,“主子。”
封行止已经清醒,知道钟婉意跑不出太子府。
他叫人更衣,又问:“人呢?”
折剑回:“照您的吩咐,找了些疑难杂症,正让钟小姐诊治。”
封行止思索片刻,吩咐:“让人将玉笙居腾出来。”
*
“额,这就是‘玉笙居’啊?”钟婉意有些意外。
没想到,富丽堂皇的太子府,竟还有这样小到可怜的破旧院落。
领路的婢女以为她嫌弃,嗤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太子殿下要金屋藏娇啊?”
“一介草民居然痴心妄想混进太子府,少廉寡耻,我呸!”
钟婉意躲开那口唾沫,再抬眼,只能看到婢女趾高气扬离开的背影。
怎么人人都当她是上赶着来太子府?
她家中还有惦记。
根本不想留在这里。
叹了口气,钟婉意进了院子。
入夜。
小破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钟婉意从梦中惊醒,才坐起来,就见封行止大摇大摆跨进房门。
他精致的脸上欠血色,人又冷淡疏离,一眼看过去,好似冰雪砌成、灵玉雕成的,半点不沾烟火气。
“怎么?”封行止拧眉。
钟婉意只是被男色晃了一下神,含糊应了一声,问:“该换药了是吧?”
她认命地爬起身,去翻药箱。
快些治好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她也好快些恢复自由身。
“将外用药的方子交给折剑。”封行止吩咐。
他没那么多功夫,天天过来找她。
之后全程无话。
末了,钟婉意叫住起身就走的他。
“殿下想试探我的能力无可厚非,但也得顾忌府里上下的安危。”
封行止顿住脚,侧眸看她。
“有些疑难杂症是会传染的。”钟婉意提醒:“你如今养伤,身子弱,得比旁人更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