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出去,你便犯了杀头的大罪。”他深深凝视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钟婉意瞪他,“我说我自己狠心,这个时辰了,竟还没睡觉。”
说罢不再管他,开始替他清理裹伤。
他脊背宽厚,上面棍棒伤交错。
虽然没到皮开肉绽的程度,但除去乌紫渗血的几处。
后背其余地方也算不得好肉。
钟婉意“偷渡”来的两张湿帕子,还有一瓶伤药显然是不够用的。
她只能一趟一趟,来回替他“偷渡”要用的东西。
期间妙语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为了太子殿下的脸面,只能说自己坏了肚子,让妙语不用管她。
这一夜折折腾腾。
钟婉意汗湿了衣裳,又几次三番出去吹夜风。
次日不到晌午就病倒了。
封行止傍晚回来,见院子一角只见那破破旧旧的小药炉,却不见钟婉意。
不由问起她来。
“竟然病了?”
他在房门边顿住脚。
不知怎么,心底莫名有些烦躁。
“病了躲在书房做什么?抬过来。”
德喜赶紧去吩咐院里的几个大丫头。
片刻,钟婉意自己过来了。
她头重脚轻,鼻塞严重,半点也不想和他起冲突。
所以一见他就先解释:“我染了风寒,早上没能起身,所以药膳耽搁了。”
“嗯。”
钟婉意等了一会儿。
但除了他的这声“嗯”,却没听见下文。
封行止看她病中的眼睛水润湿漉,眼眶浅浅泛着红,仿佛随时都能落泪一样。
不由拧眉催促:“这么站着,是等我伺候你吃药睡觉?”
“我原本就在睡觉,是你叫我过来……”
迎上他深潭一样幽冷的眼睛,钟婉意自觉住了口:“我这就去睡了。”
到了这时,她隐约察觉些什么——
只要在太子府,他似乎总想她待在他附近。
为什么?
不信任她?
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心?
同时,她也发现了。
冷若冰霜、高傲无比的太子殿下……
好像吃软不吃硬?
到底是病了,哪怕身心尚未放松,钟婉意躺在外间那张罗汉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