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钟晚意极为了解,她那人天生便带了服清高。
若是她与太子哥哥之间不曾亲密接触,她绝对会当场反驳南婉君,而不是妥协于她。
尖细的指甲没入掌心的细肉,钟梨棠续续张开手掌,掌心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突然,她轻声笑了出声。
有肤肤之亲又如何,也定是钟晚意如她那不要脸的娘一般爬的床。
只要太子哥哥未把她娶进府,她便不算输。
钟梨棠坐在椅子上,心还在焉地偶尔往鱼池里洒下一把鱼饵。
在皇后宫里的寻过来时,她已经能伪装成如以往一样。
如以往一样,回到中宫,对皇后阿谀奉承。
直到皇后厌了,倦了,打发她们这些招来解闷的出宫。
钟梨棠出宫后,今日罕见地绕路走了安国公府门前那条路。
回府后,便直奔方氏处。
见到方氏后,她所有的冷静,都化为了灰烬,“娘。”
方氏见她面色难看,以为她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心疼地道:“怎地今日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在宫里有不长眼的欺侮于你?”
“娘,我要钟晚意死。”钟梨棠只要一想到,钟晚意那小贱人爬床成功,和太子哥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心里便满是戾气。
“娘当然也巴不得她死。”提起钟晚意,方氏顿觉晦气。
可女儿已经许久没有提起过钟晚意了,今儿怎的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人了?
“棠儿,可是她欺负你了?”方氏严肃地问。
若是如此,当真要想法子治治那小贱人了。
“不,娘,比这更重要。”钟梨棠面上扭曲了一瞬,咬牙切齿地道。
“那小贱人爬了太子哥哥的床,和太子哥哥有了肌肤之亲。不日,就要被抬入太子府。”
“介时,那小贱人,便会永远压我一头。娘,钟晚意她必须死。”钟梨棠阴冷地道。
“竟有此事?”方氏面上也沉了下来。
“直接下手除掉,当然是不行的。那小贱人讨国公府上下欢心,也算是被看重几分,身旁时时都跟着身手不弱之人。上次,你表哥布置那般严密,都未能弄死她,凭咱们……”方氏沉吟了会。
提起她娘家的远房侄子,钟梨棠面色明显更加难看。
好不容易,因为暗杀钟晚意之事败露,才把表哥哄走,离开京城去避祸。
谁知,表哥不只给她留了个祸根。
离开不久后,便再次折返。
刚入冬,见到表哥突然出现在她的屋内时,她可是吓了好大一跳。
她多次打听后,才知道,烈风寨的大当越了狱,并且已经联系上,逃离在外,一直躲着官府的二当家。
如今,外面一直在找表哥。
所说,当家逃离时,寨子中的财物分为了几分。
因为大当家的信任,表哥手中握着的财物,是烈风寨中最重要的一份。
钟梨棠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她想要这笔钱财。
钟家也就表面看着风光,其实早已经亏空到只有一层皮,讨好皇后那边,更是个无底洞。
也就伯夫人看到她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后,主动寻了过来,这才好过了些。
年后,又投放了一批银子,想来过几日便能有所进账。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想挽救钟家如今的局面。
要么,钟家能寻到新的财路。
可这很难,自她上次帮太子哥哥管理铺子,最后却因经营不良,铺子关闭后,她便知道,新的财路,不是那么好寻的。
爹爹也并非是极会经商之人,以前未亏损,不过是因为吃的祖上留下来的本。
钟家是做酒水生意,祖上倒是有个方子,制出来的酒口感上佳,称得上佳酿。
可钟家在没有太子的救命恩这个头衔之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商户,无权无势。
那酿酒的方子,早已经让人夺了去,加以改良后,制成了新的酒,比原本的方子制出来的更醇厚,自然也就显得钟家的酒,格外粗糙,最后无人问津。
钟梨棠眼中微沉,那么,她们便只能选择,第二个可能。
那便是,得到一笔巨大的横财。
可表哥也并非是全然信任她的,表哥可以为她做很多事。可关于这笔钱财,她多次暗地里试探,都未能打听到只言片语。
最重要的是……
“娘,你给我和表哥订过婚约?”钟梨棠低声问道。
方氏面上慌乱了一瞬,眼神开始躲避钟梨棠的目光。
在钟梨棠的咄咄紧逼下,只得无奈地道:“是…是有这么个事。”
“当时钟家的生意没什么起色,清凌家倒是如日中天,小时候清凌到咱家住过一段时间,我想着你们两人知根知底,又是娘的远房亲戚。棠儿你自幼性子又被养得娇惯,嫁过去,婆母也不会为难于你。”方氏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个事。
底气也足了些,“而且我看清凌确实是很喜欢你,所以才提了一嘴。其实…算起来,也不算是把婚事订下。”
在她的目光下,方氏讪笑了两声,“后来清凌家出了事,这事也就没再提起。婚事,应该就此罢了。”
“只是…今日好端端的,怎地提起了这事?”方氏疑惑地问。
“可是你表哥在你面前提了这事?”方氏随后想到如今寄宿在府上的那位。
钟梨棠的面色越发地难看,她还以为此事是表哥拿来纠缠她的借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棠儿,你放心,此事娘一准儿给你处理好。”方氏连忙保证道。
“不,娘,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处理。咱们非但不能退婚,而且,还要促成这桩婚事。”钟梨棠坚定地道。
“啊?棠儿,你不喜欢太子殿下了?你愿意嫁给清凌?”方氏愣了下,小心翼翼地问。
钟梨棠轻哼一声,若是表哥家未出事这前,在容城也算是顶顶的家门,她嫁过去也无妨。
可表哥家,如今门庭没落,无权无势,满府上下就只剩下表哥一人,现在要她嫁过去,她可不愿意。
“娘,你当初只是应了婚事,却没有说嫁给表哥的人一定是我。”钟梨棠眼中暗沉沉的一片,提醒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