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昱泽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伤痛的战栗。
他闭上眼,试图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但心中那份撕裂般的疼痛却愈发清晰。
是了,这痛,既有身体上因长久隐忍与奔波留下的累累伤痕,更有内心深处对越家遭难的悲愤与绝望交织。
他无法衡量,这双重痛楚之间,何者更为刻骨铭心。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边挂着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对皇权冷酷无情的嘲讽,对世事无常的感慨,以及对衡王与越贵妃悲剧命运的深切同情。
越贵妃,他私心里,是信她不会这样做的。
纵然真的这样做,越老爷子镇守西南多年,多少次出生入死,浑身浴血。
纵然世事无常,真有朝一日她被迫走上了那条道路,回想起越老爷子……他是位在西南边陲屹立不倒的传奇人物,一身戎装,无数次穿梭于生死之间,以血肉之躯铸就边疆的安宁
如今,这位英雄已至耄耋之年,本应安享天伦之乐,却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至于父皇,那个高高在上,被万民敬仰的盛文帝,他的形象在提及时变得既遥远又模糊。
作为君王,父皇的肩上承载着整个国家的重量,每一道决策,每一次权衡,都需以君权的稳固为基石,不容丝毫动摇。
他的爱,似乎也被这份责任所掩盖,只有在儿女们远离权力中心,成为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时,那份久违的父爱才会悄然流露,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就像自己病重,时日无多的那些时日,实在不知,是他出于默认太子给自己投毒的愧疚,还是觉得自己横竖要死,干脆偏爱些。
这些所谓的偏爱,却恰恰成为朝廷中不少人盯着的靶子。
几乎无时不刻,都有朝臣盯着宸王府所作所为弹劾。
之前,肖昱泽还在乎旁人的说法,在朝堂上,也愿意分辨一言两语。
时间长了,肖昱泽发现,他分辨与否根本不重要。
旁人认定的事情,他解释,是最不重要的。
纵然父皇对自己如此心狠,他听说有人刺杀,依旧悬心。
“转道吧,找个僻静处。断不能入城。”
肖昱泽摆手,示意云骁退下。
肖昱浩出逃,想都不用想,便知会往西北走。
这一路,只怕就算把所有的城池都翻过来,也要把他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