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为了开顺这个宝贝嘎达可是操碎了心。
小时候他身子弱,三天生病两天打针吃药的,瘦的跟个豆芽菜似的,村里人都说这小子肯定养不活,早晚得喂狗。
好在他也别别扭扭长大了,他顺当长大成亲生子是老两口最大的心愿。
他长大后不愿意上学,五年级念了三年,背诵《锄禾》的时候,愣是背成“锄禾日当午,泪滴禾下土”,生生把老师气哭了。
王大福举着小棍揍他,小子一边哭一边辩解,大中午的站太阳底下锄地他脑子-有病,又晒又累的他能不哭吗,泪掉地上能有错吗?
学习不好又不愿意下地干活,那就跟着王大福学开拖拉机也好。
可混小子愣是看不上,说要开就开四个轮子的!这一开动烟囱里拉黑烟还突突突叫唤的大家伙,开起来又呛又吵的,熏的满鼻子柴油烟味,开起来不带劲!
老两口实在没招,打算着过些日子就给他买一个农民合同制,工作户口搞定了,让开顺当城里人。
开顺最不济也得娶一个城里有工作有城里户口的闺女,下一代才能彻底摆脱农村户口,成为城里人。
如果娶了村里闺女,两口子的苦心岂不是全部白瞎了?
姑娘的确是好姑娘,可一想到邱红梅家的状况,王大福心里就堵的慌。
他同邱红梅老爹差不多年纪,他忙着赚钱养老婆孩子的时候,邱父忙着打种生儿子。
在家里老屋子都快塌了,老婆接连生下两胎三个闺女,落下了一身毛病都没有钱治疗的情况下,硬是再次怀孕生下一个带把的。
好了,生儿子的事情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他,该想办法养家糊口了。
邱父突然又得了一场怪病,腰疼的直不起来,今年才四十多的年纪,腰驼的跟个虾米似的。
这下子可好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点重活都干不了。
他唯一能干的事情,就是蹲在墙角抽辛辣呛人的旱烟袋。
早上睁开眼抽,一天三顿饭抽,睡觉前抽,农忙时候抽,农闲时候抽,直抽的家里人咳嗽连天,他自己的一嘴黑牙齿都烂透了,吃煎饼都嚼不动。
一家五口人住在一处破烂低矮的房子里,要不是唐大山看不过眼,张罗着几个劳力帮着把破了瓦片飞了茅草的屋顶给修补了,每年寒冬腊月,一家人能冻死。
到了雨季的时候,外边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屋子里摆满了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