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燕纯熙从匣子里拿出金疮药,在指腹沾了些,覆在燕正卿淤青处轻轻按揉着,动作小心谨慎。
燕正卿只觉得自己胳膊上一凉,一双小鹿般单纯无辜地眨巴着,轻声说了句,“不疼。”
继而轻轻抚上燕纯熙被掴得红肿处担忧道:“小熙儿疼么?”
燕纯熙抬眸莞尔,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不疼的。”
“骗……骗人。”燕正卿的嗫喏着,“若不是卿儿乱走,小熙儿也不会被打,都是卿儿的错。”
“不是哦。”燕纯熙耸了耸自己玲珑的小鼻子,像只小猫儿似的摆出一副娇憨模样,“兄长才没有错,要错也是坏人的错,对不对?”
如此温言软语安慰着,又是哄又是骗,燕正卿眉间的郁卒才消去几分。
纠结了许久,那人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
这暂且算是对燕纯熙所说之语的认同。
可燕正卿还觉得是自己的错,尤其是燕寰延的那些话,更让他觉得他就像个累赘,一直拖累着小熙儿。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再聪明点,这样小熙儿就不会和他一起受苦了。
发现了燕正卿眼眉低沉,燕纯熙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得,于是附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惹得燕正卿立即喜笑颜开。
笑过之后,燕正卿却又有些担忧起来了,小声对着燕纯熙咬耳朵:“小熙儿,这样行么?若是被人发现了……”
“若是被人发现了,便说是他燕寰延欺负我们姐弟在先。况且你我也只是吓吓他罢了,父皇就算知晓此事也不会怪罪下来的。”燕纯熙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并且还对燕正卿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如此,燕正卿才算是放下心来,点点头:“嗯,都听小熙儿的。”
……
夜里,天儿一下子凉了起来,寒风刺骨,燕寰延站在宫墙间的小巷子里抱着双臂,只等着燕纯熙来赴约。
只是有些奇怪,分明是那个小贱人说约他来此,怎么这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尤其是这里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四下安静的仿若死了一样。
月华似水凉薄,水中藻荇交横,偶尔听得寒鸦惊枝起,嘶哑之音时不时地吓得他一哆嗦。
这里是越来越凉了,尤其是那飒飒风来时,将他衣物上的余温与他的大半的胆魄一并带走。
原本只是一时愠怒上头,如今寒风一吹他倒也冷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