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了瞅伏在地上的王承恩,也没责怪他“抗旨不从”,想来可笑,如今的自己又算哪门子皇上呢?这皇令出了这座紫禁城怕是如厕纸一般无用了,不听便不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承恩身上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最终似是鼓起了足够的勇气,带着哭腔喊道“万,万岁爷,奴婢有话想,想说。”一边说一边哽咽抽搐着。
“想说便说,哭什么?!”
王承恩听话,语气顿了顿,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待稍有平复才说道:“奴婢是万历年间进的宫,自万岁爷出生起便服侍身边,看着您从当年的信王成为如今的圣上。奴婢无能奴婢该死,可奴婢恨,奴婢想不通啊!”王承恩越说越语无伦次,情绪如松了闸门的洪水,一泄而出。
“陛下,万岁爷啊,您才而立之年,就已华发丛生啦!每每替爷梳头,奴婢都在忍着泪!万岁爷龙袍坏啦,都不舍得换!只让浣衣局缝缝补补便是了。自登基起,您便心忧国事,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便罢了,可就连梦中呓语都是召对议论辽东之事啊!这一切,那些文武百官看不见,那些刁民逆贼看不见,可奴婢看的见!奴婢看着心里痛呀!”
说到此处,王承恩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捶胸顿足,好不难受。
“奴婢虽是残缺身,小人心,装不得整个天下苍生,但装得君父二字!知道谁是主谁是奴!那光时享狗贼该死啊,逼着万岁爷为他所谓的君臣之责去死!而奴婢刚从下人那里得知,闯贼方至城外时,他.他.他就已在谋划开城献降了!还有那曹...”
“够了!”
王承恩立刻跪倒在地,住嘴不再往下说。
崇祯听到光时享这三个字,感到一阵恶寒,早在正月初三李自成进入山西,兵锋可随时威胁京师时,左中允李明睿就再次向他提过南迁一事。
明朝自永乐朝迁都向北,应天府原有的皇宫、六部体系一直都保留着,也正是考虑到后人可能面临的问题,所以留存了一套足以应急的班子。且天下赋税半出江南,客观来看此时迁都南京的选择确实最为稳妥。
崇祯内心也是偏向于迁都的,然此事一经提出便困难重重,言官一闹腾,再加上前朝一些不好的经历,崇祯顾忌颜面,不得不以君王死社稷终结了这项提议。
可叹,眼下的局势相比土木堡之变犹有过之,但朝中却无于谦于少保一般的人物了。
这群阻止南迁的文官中,为首当先之人便是光时享。所以崇祯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