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家本想着说好好休息休息,结果是思绪不停,彻夜不能寐之,脑中回旋尽是陛下所托之事。
虽然平时不常与军中接触,但关于建虏的动向孙宣怀或多或少有所耳闻,知晓清军已入大同境内。
陛下在城中准平民免税,唯独让士绅破财,此举好比釜底抽薪,眼下乾坤未定尚且好说,凭着自己这张脸还能压下各家的不满。
但陛下此战若是输了,结局如何他不敢想。
至于当初为何在听到建虏入关后,便做出决定带头归附明廷,绝非他一时脑热。
在孙宣怀看来,朱李之争是正常的王朝兴替改朝换代,属自家事,关上门来说投效谁都没有错。可倘若建虏坐大,与亡国何异?难道要指望那些蛮夷会善待自己?
孙宣怀从商多年,之所以能成为大家口中的“孙财神”,就是因为身处逆境时他比别人更清醒几分。
所以事关抵抗建虏,不管是为了明廷,亦或是为了自家,即便散尽家财他也愿干,能添得几分胜算便添几分。
如此之远见,绝非常人能有。
孙宣怀乘着轿子赶至府衙,门口早已站满了推车的民夫,有几个年轻士子在其中指挥。
“长平。”孙宣怀从轿中走出,冲着其中一人招呼道。
“孙大人您怎亲至,昨夜可休息好了?”士子见是孙宣怀,赶忙走来。
“陛下吩咐的事情没办完,我哪儿睡得着呀,进展如何了?”
“忙活一夜总算没辜负大人嘱托,物资全部整理妥当,民夫正在装车。”
与之对谈的士子名叫杜茂,字长平,是府衙启用的寒门士子之一,其人办事踏实,又是秀才出身,最得孙宣怀信赖。
见民夫们车装的差不多准备动身,孙宣怀牵着杜茂的手,说道:“走,一起去军营。”
“孙大人操劳日久还需保重身体才是,此事便交给在下代劳吧。”
“不行不行,同去。”
孙宣怀放心不下,拒绝了杜茂的好意,执意一同前往。
大营中,姜瑄得崇祯密令,领着家丁早早在辕门处等候,姜瓖于卧榻闻讯,着急忙慌赶来,甲胄都来不及换。
“三弟,这般火急火燎地,所为何事?”
姜瑄一脸镇重,不与其兄寒暄,从怀中掏出一匹黄绢,毕恭毕敬地递给姜瓖后说道:“总兵大人,这是陛下亲笔手喻,还请过目。”
姜瓖取过黄绢,听姜瑄不称自己兄长改称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