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车扶手搭放在地,二人半蹲着就地刨土,时不时露出半个脑袋向灯火通明的城上观望。不巧的是,一杆四尺标枪擦着盾车顶而过,枪头带起其中一名包衣的头盖骨直直插入地面,“嗡嗡”地颤。
少了半个脑袋的包衣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同伴眼神惊恐看着自己。咦,怎么脑上冰冰凉凉的,难道下雨了?,顺着自己的头顶摸去,竟发现空空如也,随即两眼一黑倒地死绝。
数十支标枪铁箭纷拥而至,因居高临下带来的角度优势,盾车难以全数挡下,一时带起无数残肢断臂。
崇祯见床子弩奏效,立刻下令士兵继续装填,奈何床子弩操作步骤繁琐,耗时颇久,无法在短时间内组织起第二轮射击。崇祯对战局看得清晰,身形较小的盾车先一步抵达,等到远处的大车赶至,二车合并架起车阵的话,己方的弓弩便很难造成杀伤。
“传令兵。”
“属下在。”身后插着小旗的飞足闻声赶来,崇祯当即吩咐他奔赴瓮城箭楼,让在此待命的步弓手向城下放箭。
“诺!”飞足捂着腰刀贴着女墙边快跑,甫一进入瓮城上的箭楼,便拉着其中一人说道:“张千总,万岁爷下令放箭!”,职任步卒千总的张宛大叫一声“来得正好!”,整齐待命的弓手早已搭箭在弦,箭头裹着碎布,湿漉漉的。
弓手排列成五排,站在首排的弓手面前均摆了个火盆,张宛指着城下的敌军,下令弓手取火。
浸泡过桐油的箭头遇火即燃,第一排的弓手在火盆处取火后,踏步上前,贴着墙边瞄准着城下的火光处俯射。射出火箭后立刻左右散开重新在末排弓手身后集结,换由第二排的弓手上前点火射击,如此反复。
箭如雨下,还是带了火的火箭,藏身于盾车后的阿哈们顿时被压制得不敢抬头,只能捧着怀中的土靠着盾车向后抛,能填一点是一点。
两方主帅同时紧盯战场动向,和度见正面的车阵差不多已就位,示意乌真超哈部开火。
清军炮火熊熊,与砲车巨石齐发,意在掩护前方奴隶填河。
王承恩半边身子护在崇祯背上,二人一齐贴在地面,城墙各处不时传出轰隆隆的巨响。崇祯抬起头打量士兵情况,眼前的两门佛朗机就这么空在那,炮手已不知去向,而操控床弩的士兵们东倒西歪,无法在城上立足。
“全部趴下,别乱跑!”然此话一出无人从命,守兵已现溃退之势。
崇祯见自己的命令无效,一把甩开王承恩从地上爬起,取下脑袋上的头盔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