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休得胡言!”段家族老不知孙宣怀来路,此番报着必死之心前来,岂会被三言两语所震慑住,莫说天子在山西不可信,天子怎会与鞑靼勾连?
孙宣怀车马劳顿奔波数日,本就因各类琐事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对上这帮乱民,心中积蓄已久的火气一股脑发作出来。
只见他冷笑一声道:“胡言?我大同数万臣民在此就为欺瞒尔一老叟?你当是小孩儿过家家吗?”
“好了。”孙宣怀的白脸扮得到位,该轮到自己扮红脸了。
挥退孙宣怀,崇祯迈步行至段家庄众人身前道:“这其中定然有误会存在,扶老可愿坐下来谈谈?灵丘县城尚有我部数万兵马,不论如何,众位也该为庄中妻儿再想想才是。”
一时脑热的段小军正要开口,脑袋却被老者拍了一巴掌,只好将嘴里的昏话吞回肚中。
山间的微风逐渐将村人的满腔热血吹凉,伴随着直面死亡的胆怯,很多人开始焦急地看向族老,期盼他能答应。
人,在面临绝境时,常会爆发惊人的胆气,可一旦有的选.......
众望所归之下,老者轻皱着眉头走入营门,有人想跟着一同前去却被士兵喝止,老者回过头朝族人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留在营外等候。
帐中,仅崇祯与段家族老二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将府城诸事娓娓道来。
“至于您说得鞑靼人,确实不错,但他们都是在府城一战中,被我部招降的满人兵将,现已是官军从属。”崇祯所说皆为实话,自是有条有理,前因后果详尽。
老者听完有所明悟,确如之前所说,他强我弱,眼前人没有必要用谎话哄骗自己,于是郑重道:“草民段思诚愿为先前冒犯之举受罚,还望将军饶恕其他村人。”
崇祯岂会责罚于他,尽管此举有作乱之嫌,平添不少麻烦,但究其本心终是为了抗击外族,当今天下能有如此赤胆者已不多见。为此,崇祯表示不会追究罪责,且之前提到的雇人买粮之事依然作数。
段思诚感恩之余仍有一问:“方才那人所言....天子,是为...?”
崇祯笑着说道:“您老人家所指的那人,乃大同府的孙府尊,至于府尊大人所说的天子也好,皇营也罢,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有些事知晓得太多反而不美。”
“唉,老朽有眼不识泰山,竟办出这等荒唐事来,还望姜大人和府尊大人海涵。”
“不知者不罪,段老无需太过自责,眼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