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冷酷,不过这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就变得心如止水。
铁珍珊没注意他的变化,依旧在流连这尊观音:“要不然把脸重新凿过?鄂州有个碾玉作,我抢过一回,看着也还行。”
她看向晋王:“换个脸难吗?”
“难。”晋王转身走出满满当当的船舱,从游松手上取过弹弓,填一枚银丸在袋兜内,把弹弓满满拉开,对准玉观音打了出去。
银丸打中玉观音的山根,发出一声脆响,玉观音先是裂开一条缝隙,随后这条大缝隙又如同蛛网蔓延出去,细微的裂开声在玉观音深处不断响起。
玉观音虽然还屹立在原处,但是只消动手一推,就是玉山倾倒,成为满地大小不等的碎片。
铁珍珊瞠目结舌,一方面觉得她的钱袋子也跟着玉观音碎了,另一方面又觉得晋王打弹弓时的英姿把她的心也打碎了。
而在她为晋王心碎之际,潭州城诸人也为了晋王心力交瘁。
宋绘月已将来龙去脉简短地告知了谢舟,谢舟的脸色在鲜血和张旭樘的双重刺激下迅速憔悴。
花魁娘子琴娘低声问他:“八爷,您没事吧。”
谢舟回答:“暂时没逝。”
宋家人还在张家的挟持下,甚至可能已经身在火海。
还有宋清辉,无论是性子还是长相,都是雪白的面团子捏出来的,要是没有去古大夫那里......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一座城中有无数藏污纳垢之处,滋生着罪恶、黑暗,小小的宋清辉落入其中,哪怕找回来也晚了。
不敢多想,他站起来:“城里我阿爹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清辉!月姐儿你留在这里,内侍里懂拳脚的护着你们,这里的人都是可信之人,我赶去码头。”
说完之后,他立刻回屋去换了晋王一件紫袍,佩戴随身金鱼袋,以皂色大帽遮住眉眼,乍一看身形,和晋王一模一样。
叫人抬来躺椅,他做个命悬一线,回城医治的模样,让护卫抬着他飞奔而走。
张旭樘不是守在那里不许人过吗,那他就先吓一吓张旭樘。
晋王没死,还活着,还剩下一口气,张旭樘若是要截杀,他就杀个出其不意,把张旭樘解决掉,正好推到这场大火上去。
大火无情,别人能死,金尊玉贵的张衙内照样能死。
来不及想什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了,他也没有这个脑子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此事。
如果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