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家里没个男人的时候,女人家得遭多少罪,什么赖蛤蟆臭老鼠的都想来欺负一把。那郑宝山半夜想爬进院子来,亏得是沁娘和几个婆子顶得住事,把他抓了押去村里,就这,那起子黑心肝的人还想要包庇。”
“隔壁村的王久庆,跟他姑串通起来,打着说亲的幌子,想来坏沁娘的名声,霸占沁娘的这些产业,想尽了龌龊办法。也是我家沁娘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才没人在背地里乱嚼舌头,逼得那王久庆三跪九叩上门来道歉。”
“再后来,郑宝山收了那起子坏人的银子,杀了王久庆把尸体拖到沁娘的酒坊里头栽赃嫁祸,害得沁娘扔下家当不顾,逃到湖州避难,这一路上的艰辛,又有谁知道?”
“幸亏陆公子仗义,陶大人清正,帮忙查明了真相,还了沁娘的清白,否则她就要被当成杀人犯被砍了脑袋。”
“还有沁娘那酒坊,因为酿出来的酒得了贵人赏识,硬逼着让她签了契纸每个月供货。他们把那酒拿去进贡给狗皇帝,怕沁娘不好管教,又朝我们一家人下手,想逼着沁娘低头服软,见沁娘宁死不屈,还派了大批杀手想要害她性命……”
苏母原本说这些事情,目的是想告诉程彦安,苏沁在这一年里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可说着说着,苏母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年来,她的女儿真的受了太多太多常人根本连想都不想的委屈。
哪一件,不是要命的事。
程彦安静静地听着,手里握着的酒杯,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
原来,他不在的这一年里,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
这些事情,随便单拎一件出来,都能要了一个女人家的命。
而她却全都闯了过来。
该说她是本事大吗?
不,他没资格那样说。明明他是她的丈夫,却没有担起保护她和孩子的责任,是他的失职。
难怪她死活要跟自己和离,若是身份互换,他能做到毫无怨言的重新接纳她吗?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一直缺席。而在她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又重新出现,意义何在?
程彦安心里无比的愧疚,抬头看向苏沁,然而得到了苏沁的一枚白眼。
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抠了你的眼珠子当炮踩!
程彦安:……
所以她这么凶悍,就是因为被现实给逼的吗?
是他的错。
他会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