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臃肿棉服,头发像是从来没有打理过一般,厚重的贴在头皮上,遮住了额头和耳朵,给人一种邋里邋遢的感觉。
女子皮肤黝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质朴无华,属于放在人堆里都不会再看第二眼的那种类型。
女子走上前来,木讷的说道:“大小姐您好,我叫朱可可,是蔚主管聘来照顾两位老人的医生。”
声音有点哑,跟磨玻璃似的,随时卡着一口痰。
这声音让人很不舒服,虞若欢下意识皱起眉头。
“人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女子垂下脑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在同情他们?”虞若欢眯起眼睛。
“大小姐说笑了,我在医院工作,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心已经麻木了。”
“你知道就好。”
虞若欢拔腿走进去,身后的女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虞若欢扭头,不悦的说道:“你在门口等着。”
“是。”女子停下了脚步,恭敬的侯在房间门口。
虞若欢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门缝紧闭,什么都看不到了。
女子垂落眼眸,安静的站着,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房间内比虞若欢想象的要温暖。
窗户也都紧闭着,一丝寒风也漏不进来。
床上躺着一个老头,盖着被子昏睡。
靠窗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婆婆,她手里拿着一把木梳,一遍又一遍的梳理那头银丝。
虽已是满头花白,常年缺失的营养令发丝如缺了水的干草般,但从那一只手也握不住的发量来说,她年轻时一定拥有着一头极其乌黑莹亮的秀发。
老婆婆坐在那里,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干尸,好似只会机械的重复梳头的动作,乍一看,很是惊悚。
虞若欢看到她,就想到被古璧尘羞辱的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手打落她手里的木梳。
沈秋浓愣了愣,一双没有聚焦的眸子茫然的搜寻着:“谁?”
“老太婆,你眼瞎了,耳朵也聋了吗?”
沈秋浓回过神来,无奈笑笑,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
摸到了断成两截的木梳。
“可惜、断了。”
“你笑什么笑?”
对方的笑容仿佛刺激到了虞若欢,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暴怒的边缘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