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中已经消磨殆尽了,此时不过是对变数存着一丝侥幸,虽然伤心但也没有再悲痛欲绝了。
温故让知夏把柳氏扶起来:“你没有子女,以后要如何度日?”
柳氏被问得一愣,哭道:“我可以浆洗,我也能做针线,那顾氏从来都只把我当粗使丫鬟用,这些我都会,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能做。”
柳氏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温故并不关心,她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是啊,能活着就好。”温故叹了口气,“我要把这宅子修一修,你不怕的话,就还在这里住下吧。”
……
此时,潼城西郊。
一队车马正在小路上缓缓而行,潼城太守刘著带着亲眷家仆百来人压着二十余辆马车向西而去。马车被一层层的油布盖着,生怕人瞧见里面的物件,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这是带着家产举家迁居。
颇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刘著得意洋洋地坐在高头大马上,随着坐骑的颠簸晃着身子,走了一天,他脸上丝毫不见疲态,甚至还有些兴奋。
虽说是在潼城做了几年太守,可他是日日在杨万堂鼻子底下讨生活,如履薄冰,反倒不如这会自在。
这哪是逃难啊,这是朝着霁月光风之处前行。
“老爷,亏了您高瞻远瞩,提前在雍州置了宅子,不然这日子,我们往哪逃都不知道。”管家凑上来,乐呵呵的道。
“乱世嘛,得看清楚点,谁早做打算,谁就活得长远。”刘著笑着说到一半,呷了下嘴,举着马鞭对着管家扬了一下,作势要打,“你再说一个逃字,我就让你自己滚出去逃去。”
“是是是。”管家配合着刘著的动作躲了一下,陪笑着连声称是。
刘著也不在意,朝天一拱手,说道:“我刘著饱读诗书,想当年奉圣命来潼城做太守,也算是踌躇满志,要护一方百姓太平。可城里面坐着个杨万堂,我这个太守算什么啊。”
刘著说到此处,有些不忿又有些失落。这话不止管家常听,刘著的妻妾子女哪个都能倒背如流。
“太平时候,百姓怕着他,富户供着他,一箱一箱的金银日夜不停的往他府里流,潼城谁知道有我刘著这个人啊。如今潼城遭难了,死也得他杨万堂先死。”
刘著此时很是幸灾乐祸,管家也跟着应和。
再不多时就能出了潼城界,西去雍州,一路上早就打点好了。带着这些金银,下半辈子做个富家翁,他已逾不惑,早不图什么少年